对于这一个疑问,贾文祥虽经半日,却仍然是摸不着头脑:“世子让我留在此督管灾区复建事宜。”
而三皇子,虽已经听大长公主说了湘州有疟疾滋生一事,也去了一趟州衙,了解到虞沨的一番安排,这时并未曾多想,只疑惑着虞沨今日情态似乎与往常那番云淡风清大有区别,这时,一见旖景心急火燎,那孤疑又更厚了一分,便没有下马,高高在上地静观事变。
“世子他已经上了船?”旖景这时,还以为虞沨必行水路。
“世子有晕船之症,故而行的是陆路,早上出发,眼下想来已经到了东山驿。”贾文祥这话才刚说完,却已经被旖景夺了马缰,只见她才翻身上马,便轻喝一声,纵马出坊而去。
“哎!怎能不带侍卫……”贾文祥如坠五云雾里,不知这精灵古怪的外侄女眼下又有什么主意。
“贾中郎不需担心,我跟去即可。”三皇子人在鞍上,立即自甘奋勇,却当跑出数尺,又再转身返回,却是他醒悟过来自己还被盯着梢呢,虽是青天白日,到底是要出城,也担心中了埋伏,反而给旖景带来祸患,便急吼吼地让门房“调兵遣将”,着亲兵紧随其后。
他直觉旖景是去追虞沨,却甚是疑惑其中情由,自是要跟着去看个究竟。
却说旖景,一路疾行,压根没注意身后已经跟了一队人马,满脑子都是早上与虞沨那场惜别,眼睛里但有泪水模糊,却又极快地被扑面而来的疾风吹干,迢迢一路上,眼前一阵朦胧一阵清明,可这日午后偏就比往日灿烂的秋阳,在她眼前,只是一片苍白惨淡。
虞沨,你的安排,当真周全“妥当”。
你言之凿凿,让我相信你早有防备,必能万全,就这么轻易目送你离开,就这么相信你会平安归来。
倘若你真有十全把握,为何在家书上叩别尊长。
为何有意让原本领命护你安危的小姑父留在并州?
你一番筹谋,不让他人犯险,让我定要安好,等你归来……
可是你,却早有赴死的觉悟。
就这么离开,你当真就安心了吗?
若我等不到你……
若我再一次,就这么眼睁睁地看你离开……
又能如何?
忽而一阵茫然,使旖景紧勒马缰,马儿焦躁地踢着道上的枯叶,将之踩踏为尘土。
就算追上了他,也不能挽回他留下,圣命难违,还有他那一番话——身为臣子,虞姓子孙,身兼重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