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紧随其后,只能让他更加担忧,再添负担。终究是……她不能跟他前往,也留不住他同归。
最后的一阵泪眼模糊,被迎面而止的那一阵秋风扫干。
旖景脚踏金鞍,遥望前路,一程枯叶渐远,不闻离人车声。
只能,等他归来。
只能竭尽全力,助他计划一一施行,如此,或能保他平安。
她只能信他,但有一丝希望,也不会轻易放弃,不会就在这时止步。
他分明,那般不舍,他分明,对他们的将来满怀期望。
我不放弃,所以,你也要记得承诺。
官道之上,行人来来往往,旖景一马停留道中,怔怔看向远方。
“五妹妹!究竟怎么了?”身后,是三皇子勒马询问。
旖景轻轻闭目,再睁眼时,眼角酸涩已退。
不过短别,她相信只是短别,所以无须哭泣。
转身回程,只有淡然一句:“原本有句话忘记叮嘱沨哥哥,罢了,想来等我赶到东山驿,他只怕又已在数十里外。”
轻踢马腹,回去的时候再不如来时急切。
只三皇子却呆怔一时,许久没有缓过神来。
五妹妹这是……又愿意与他说话了?
纵使就这么说服了自己,可接下来的日日夜夜,旖景难免煎心似焚,日间,催促着小姑父尽职尽责履行督管之职,比初来并州之时,更是殷切关注疫区患者的情况,只恨不得早些事了,插翼返回京都,与父亲、三叔商议湘州一事。
她还是选择暂时隐瞒祖母,当然并非防备,而是因为这时就算告诉祖母其中缘由,也就只是多了一人担忧,于事半分无益。
而一到夜间,旖景更是辗转难眠,往往及到四更才能入睡,却又被当初重生之始,那个噩梦常常缠绕。
他满面苍白,口鼻涌出血迹,就这么在她怀里没了气息,听不见她的悔之不及,与刻骨愧疚。
每一次惊醒,都庆幸只是噩梦一场。
可每一次陷入梦境,都能感觉到肝肠寸断。
倘若这是上天给予的惩罚,注定要让她经历这一回煎熬,也该只让她一人承担,唯愿他能安好、平安顺遂。
短短几日,已是衣带渐宽。
而当十月到来,旖景总算等到了疫区患者尽数康复、并再无新增病患的利好消息,并州险情彻底解除,隔离撤销,大长公主决定在临行前,前往郫南、汤县视察民情,而三皇子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