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茸活下来,我不知道它后面会不会发生异变。”
“它即便如今看起来越来越像一个人,可它本质上,属于非人。”
“最坏的结果,它会不断蚕食你夫人的性命,最终二者同时死去。”
“可此刻杀死人茸,你夫人同样会死。”
“甚至有可能,人茸所在之处,会再次‘闹棉蜕’。”
“所以,你们必须远离此地,到渺无人烟的地方隐居。”
“懂了么?”
以上是郑修对男人说的话。
“失意”的翠花在这一刻,仿佛重新活了过来,抱着孩儿,牵着丈夫,了无牵挂地向郑修与如尘道别。
他们不敢在此地停留。
镜塘镇的居民被郑修震慑不敢上前,一旦郑修与如尘离开,男人能料想到翠花母子被活活烧死的结局。
他本来不愿承认人茸是他的孩儿,可当人茸第一次开口说出“娘”这个字时,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心软了。
“恩公大恩大德,小人此生无以为报,请恩公受我一拜!愿天公庇佑,愿好人一世平安!”
男人经历大起大落后,如今心态平和,跪在街道上,在他倾塌的房子面前,重重地朝郑修磕了三个响头。
冬!冬!冬!
夫妇二人决定远走高飞。
他们的房屋被烧毁,也没什么留恋。
临别前,男人告诉郑修,他妻子翠花年轻时曾是沼州一位富商的小妾,曾诞下一子,后因重病夭亡,后来再也没怀上。夭折的孩子成了翠花一道心病,再后来,翠花因没法为富商传宗接代,就被休了。
男人当年在沼州与翠花相识,翠花是残花败柳之姿,遭人非议,男人为了求个心安便带着翠花到镜塘镇隐居。
这次怀孕时在镜塘镇又“闹棉蜕”,几番波折,男人如今想通了,他觉得这个孩儿之所以能活下来定是天意,无论最后孩儿长成什么样,甚至不是人,男人决定尊重翠花的决定,将这人茸养育成人。
郑修与如尘并肩而立,看着一家三口两袖空空,相互搀扶着在夕阳下远离的身影,陷入沉思,一时间二人都没有说话。
“郑大哥,小僧知错了。”
如尘叹息道。
郑修问:“你有何错?”
如尘苦笑道:“小僧起初认为,杀死棉蜕是在行善,却不料杀死棉蜕后,会让染了棉蜕的孕妇们同时暴毙而亡,这是行了恶事。然人茸活下,小僧却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