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道:“孙先生,军中存粮还有多少?够支军卒食用几日?”
“孙先生”,孙翥。是察罕的一个谋臣,与随在王保保身边的赵恒,同为谋主一级的人物。他回答道:“不足一月。”
察罕微微点头,不再多问。重又瞑目深思。帐中十几个万户以上的骁将,鸦雀无声。没有一人敢乱动说话。北风卷动帐幕,啪啪地响动。有时掀起,露出条缝隙,冬日的阳光透射进来,拉出他们长长的影子。时不时可以闻听见帐外士卒们行走的脚步声,整整齐齐,分毫不乱。
过了好半晌,察罕忽然问道:“海东的援军快到了吧?”
“掐算时日,也差不多该到了。”
“关保,吾叫你去办的事儿,办的怎样了?”
关保身材魁梧,臂膀如猿,两条胳膊很长,手指上摩得尽为粗糙茧子,一看就知,此必为一员精擅骑射的勇将。他昂首跨步,雄赳赳出列,堆金山、倒玉柱,拜倒在地,宏声说道:“末将奉大帅之命,侦察益都东南州县虚实。现已查清。益都东南沿海,虽有海东军卒驻防,多数却为士诚旧部。又有莱州等地,驻扎有不少海东的屯田军卒,不过战力并不高明。
“只需五千人马,末将人头担保,十日内,我军必能攻占。”
“十日内?五千人马?吾给你三千人。五日内,要东南沿海不再有半个海东军卒的存在!,军法官?”
“末将在。”
“现在什么时辰?”
“申时三刻。”
“五天后,申时三刻之前,吾要接到你的捷报!敢晚片刻,提头来见!去罢。”
关保高声接令,爬起来,弯腰勾头,倒退着出了帅帐。关保在察罕军中的威名,与貊高相仿,远在虎林赤之上。战阵上亦常麾万众,驰骋敌阵,如等闲事耳。如此杀人如麻的猛将,在察罕的面前却俯首听命,好似走犬。直到退出帅帐,竟然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察罕不动声色间,连下数道军令。凡被点到名的将校,半句话不敢多问。察罕说让干什么,便马上去干什么。临了最后,察罕叫过来貊高,道:“再给胡安之五百人。明天清晨前,吾要仍然见不到高延世的脑袋,便取了他的头颅过来罢。”貊高应命而去。
“主公,你这是打算?”
“泰安难下,济南不克。我数万大军,岂能即因此而蹉跎益都门户之外?李惟馨、阎思孝?”
“末将在!”
“分你军马八千,屯驻泰安城外。围而不攻。余者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