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也正谈到此事,有些争论不下。”他笑着指了指方继道身上衣服,“我瞧这位兄台着国子监衣服,想来两位也是有识之士,不知觉得本次谁能入选?”
方继道低头饮酒,裴液虽茫然,倒不觉丢脸,笑道:“我只是随口谈到,倒不太懂——这入院试有很多人吗?”
“啊,有六位‘哲选’呢。”那人笑,“不过确实只有一位是国子监推荐,剩下五人里有哲子本家,有名儒学生,有御批神童,反正天南海北,都是天才英杰呢。”
裴液倒第一次知道这事竞争如此激烈,惊讶看对案书生一眼,回眸道:“那这只录一人吗?”
“自然!”那人笑道,“那兄台肯定也不知道了——这录科分四项,【读书】【知世】【辨理】与最后哲子们的【答问】,每一项都难如登天呢,一趟下来若无满意者,天理院宁可空选,绝不将就。”
“哲子们问答什么?”裴液好奇。
“……好问题。”这士子憋了半天,比了个大拇指,“兄台高看我了。”
“不过听说这次朱哲子倒是会破天荒地到场。”他桌上另一人好奇道,“这位哲子先生好像多少年没关注过入院试了。”
“……可能年岁到了,以及……”那士子顿了顿,“想要再收弟子了,可谁会拜他门下呢?”
裴液怔了一下,问道:“这是为何?”
“为何?”士子轻叹一声,“若说朱哲子的学问,那真是令人仰望,四位哲子中也隐隐第一,但他寒门出身,也无结交,背一哲子之名,竟无什么势力……”
裴液蹙眉:“这天理院是为求道,关势力什么事?”
那士子噎了一下:“这……就当我俗人吧。”
另一人笑道:“自然有真心求道者,也自然有心怀他念者,即便四位哲子……也各有身世背景,身在红尘,岂能真个断绝。”
“是极是极。”那士子道,“不过这也不是大事,如今的形势不是拜了朱哲子拿不到好处,而是会性命危殆啊。”
“……何意?”
“如今天性之论声浪日剧,俨然已将不可调和,天理院中隐隐为‘二天之说’站台者,正是这位朱哲子,他此生只有一位弟子,前些日子已因论辩失言下了死狱……这时候拜在他的门下,岂不是正立在五姓锋芒之前?”那士子叹道,“神京多少年一遇的刀剑漩涡,刮着即破腑,碰着便掉头,不离得远远的还要跳进去……还不如找个高楼跳下来痛快。”
裴液微微怔然,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