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松边关军汉卢汶砻正安睡当中,无端遭人拽起,不由分说塞进手中一杆枪与腰刀,旋即迷糊起身连忙挂妥衣甲,再出门时,相隔极远处城中已然火起,已有数队守关军卒朝火起处而去,但无一例外皆是将衣甲穿戴得齐整,分明并非是失火。
卢汶砻投军数载,于边关之中资历不浅,可惜既无甚军功,亦无甚抱负,身手即使不差,但仍是寻常军汉,原因在于这位卢汶砻行事常常散漫,多半不将事事放到心上,酣睡时无论外头兵戈震响或是房倒屋塌,皆是唤不醒这位爷,每每总需同帐之人呼喊推搡才可慢吞吞醒转,故而即使一两载前得了伍长位,很快又是因疏于职守,重新贬为寻常军汉。而卢汶砻亦是不挂到心上,自个儿既无亲故在世,更是不打算娶亲延续香火,乐得在边关当中做个不出头的军汉,所以虽是胸无大志行事散漫,口碑却不见得差。
忙乱当中,卢汶砻还是从旁人口中知晓,子时时候小室山城内最大一处酒楼轰然垮塌,且是燃起火来,眼下火势虽有减缓,但酒楼近处破旧神祠里也有火光起,可待到军卒前去时,才发觉火起事并非是天灾,而是人祸,至于更多事,并无几个军卒知晓,只不过调往神祠处的军卒数目越发多将起来,将整座神祠院内围得水泄不通,守城将神情阴沉,遣人快马加急赶往室山城,像今日这般阵仗,几载之中从不曾见过,谁人都不晓得向来是面无波澜的守城将,为何能将此事看得如此之重。
夜里再度落下碎雪,洋洋洒洒,神祠古旧飞檐难承积雪,早有屋瓦缺漏。
半式尾火虎连同疯癫男子拳挂石皮的百十回拳脚,在神祠院落中齐齐炸开,而全未曾伤着灰袍之人分毫,掸去袖口残存火苗,瘦高灰袍男子报以浅淡笑意,赤龙飞回云仲肩头,疯癫男子收回双拳连同遍布浑身的石甲,暂且不再递招。这等分明拳脚神通尽数瓷实落在人全身,却好似泥牛入海无甚动静的古怪情景,头前云仲借黄龙威势打出一拳时,已然觉察出端倪,但如今再同这灰袍人交手,更觉诡异难测。半招尾火虎威势大小,近已可同四境中的至高修行人比肩,甚至犹有过之,何况主凶杀招数最难轻易化去,飞火流焰其中杀气灌得饱满充盈,如此轻描淡写化去且未动用什么高明神通法门,岂是什么小把戏。
“自古兵关道难修成,何况其势当属修行中人里数一数二的霸道刚猛,故而愈加势微,当世难寻着兵关道修行路数的蛛丝马迹,说句不加盛赞的话,即使离了夏松放眼整座人间,离四境只差一线甚至已然破开四境关,修兵关道的大才也是绝迹,你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