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心头罪孽之感,也好令后者无需挂念,尽可恨他这大兄,最好不生出半点掣肘来,令彭三章一肩担起鸿庐当铺。而如今看来,其实这般举动,收效不浅。
彭三章干涩笑笑,两手撑住身形,对于温瑜这等很是有些不合时宜的言语,不曾生出半点怨怒,“形单影只,心思也比往日灵光不少,近日才知晓大兄用意,惭愧。”
“前日彭三器遇刺时节,其实能出手搭救,但还是不曾出手,可曾怨我?”
“该来的迟早该来,大兄走的是条断头路,若拿鸿庐当铺来日景象同二兄性命比,大概无论再选多少回,始终如一。”
温瑜一笑。
这几日之间,彭三章手上染过不少人的血,但除却所谓杀伐果决之外,最令温瑜刮目相看的,还是这位从向来少经世事的年轻人,凭极短的时日就琢磨出了些许门道,于是暗地里头逐个试探忠心之人,且将近些年月彭三吾所安置极深的眼线尽数召回,千挑万选找寻出数人商议大事,索性将其余手有实权之人尽数排在外头,近乎是凭寥寥几人定下日后鸿庐当铺走向路数。种种举动,皆未避嫌,而是始终没隐瞒温瑜行丁两人,当中的讲究可谓极深。
当初的鸿庐当铺还只不过是边关外譬如牛毛势力当中不小的一处势力,而近些年非但势力愈大,且已然同官家牵连到一处,彭三吾同那位分明是官家安插的老仆同归于尽,但断然然同官家牵连到一处,彭三吾同那位分明是官家安插的老仆同归于尽,但断然不可同官家站到对立上去。毕竟鸿庐当铺虽势大,仍旧抵不得两座江山当中的官家,况且即便是人人心头皆有数,但那位老仆听谁人号令,终究不能挑破。何况彭三吾身死过后,由紫昊夏松皆有来使吊唁,早已是撇得一干二净,纵使是捏紧鼻头礼数周全,也照旧无法做那等螳臂当车的举动。既是如此场面,彭三章能当机立断,变改整座鸿庐当铺中人手头权势分量,在温瑜看来,一来可避过官家置于当铺之中的诸多暗棋眼线,二来可使整座风雨飘摇的鸿庐当铺瞬息之间稳住阵脚,虽仍有关关险阻,但实属上上之策。
“长大了,但还不够,你如今的深浅远胜往昔,要对付官家,差得还是天堑鸿沟。”
彭三章朝土丘叩首有三,而后起身,歪头自嘲笑道:“在下从来没想过对付官家,报仇雪恨这四字,从我少时没少赞叹艳羡过,同那些所谓仙家一手擎岳一般向往得紧,但要是这山岳过于广大,谁还能生出单手擎之的念想?绕路而行,柳暗花明岂不正好。”
年轻人面皮生得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