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也大多是那等见不得光之事,除却自身本事修为之外,心性城府与行事路数,却是同样重之又重,起初就相当瞧不上这等并无多少阅历,称得上是愚笨的后生,更何况还是凭兄而贵,自然很难惹得行丁瞧得过眼去。
温瑜倒也不曾替彭三章说上甚好话,本不相干,自然无需令彭三章与行丁两人对付,况且原本就是因这位鸿庐当铺中人久在夏松,知晓些常人不知晓的地界,才是允诺相助,但至于温瑜心中算盘,无论行丁还是彭三章,都难以揣测出分毫来,只是跟随前者一路而来,并不知晓胸中盘算。
无名山岭北处,两人登上层层叠叠长阶,出于是年久失修,这宽窄不过一人余的长阶算不得好走,斑驳青苔交错,窄而又陡,足有百十阶,但登上台阶过后,却见数户人家,屋舍相当讲究规矩,已有三两人坐到垂柳之下,即便如今已显秋意,婆娑柳叶无踪迹,但瞧这三人举杯饮酒,倒也不曾有萧瑟意味。
温瑜最是不避讳,自下山过后,似乎山间的淡然娴静性情如数散开去,仅剩眼下堪称冷峻寡淡的心性,所谓女子矜持意味,无踪无影,径直落座嗅起,笑道好酒。
“这无名山岭里头,有柴刀的人家尚在少数,兄台这把刀,杀气可不轻。”三人当中有人挑眉,放下杯盏过后略微蹙眉,但并不曾过多打量温瑜,而是低眉道来,“我几人已是从江湖抽身开去,尽管当年是凭鸿庐当铺谋生糊口,但终究是买卖,银钱所得不少,可已是出死力偿还,断然谈不上欠鸿庐当铺太多,兄台此番上门,意欲何为?”
“话不能这么说,”温瑜仍是坐直腰身淡淡言来,“其实几位不需如此,鸿庐当铺此刻自保不能,哪里又是能旧事重提差遣人手前来叨扰,此番前来不过是替人好生问上一问,这偌大鸿庐当铺,为何会短短时日之内险些倾塌,仅此而已。”
这话出口,桌中四人齐齐不言语,只有方才开口,半敞衣襟里处处刀疤伤痕的中年人,打量了打量眼前坐的温瑜,仍旧闭口不言,将案上酒倒出一盏来,单手让与温瑜。“家酿米酒,比不得鸿庐当铺之中的好酒,倒也香醇爽口,不妨尝过再言。”
浑身疤痕刀伤交错的男子让酒时,举动极怪,一手摁住桌案,一手递酒,分明站立以示敬重,可整个人近乎伏在桌面,两眼看向戴斗笠的温瑜,全然不像是让酒。
“如此比较倒也无趣,这世上没什么能存起千百年月的好酒,如若是有,终究有朝一日要酒水气全无,既然兄台知晓如何酿酒,可说来听听,这酒水为何滋味尽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