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波撼北烟泽城关的时节,大抵便是万数妖物凶狂冲关,足踏浪涛,譬如万顷雪花拍砸到罡风当中,荻花飞散,连带守关之人浑身血水,也是齐齐镇入城关当中,而来多时仍旧是未曾有消散迹象,染得城关犹如涂上层朱红。
如今书生一袖摆开,亦是无端震起大泽侧畔水浪,直起三层楼宇高矮。分明是清澈水泽,如今震起却是迸溅出浊红血水,接连便生出嘶吼声来,八足显现,竟是头身形莹白的邪祟,腹下生有八足,形同马蹄,但体态却是犹如磨盘,六方有眼环绕周身,书生一击之下,毁去此妖身上五枚铜铃巨眼,当下再难藏匿住身形,不顾重创加身暴起伤人。
北烟泽何其广,凌空飞渡尚要耗去不知多少功夫,昔年大泽当中还不曾有妖物作祟的时节,有仙人欲要探访极北,不得已横渡北烟泽,踏空北渡近乎两三月,竟也不曾瞧见大泽尽头。立身大泽上空,四方尽是水泽无边无涯,瞧来顿觉苍茫迷惘,其中雾气隐天蔽日,稍有不慎,恐怕难辨东西,更不消说欲要纵跨整座北烟泽,故而望洋兴叹,掉头回返。此般无边大泽,如今为妖物所占,种类数目自是难以计量,仅此三载之间,北烟泽守边营盘当中,便粗记下数百目妖物,均是奇形怪状,阴惨瘆人。
眼下此生具八足六目的邪祟吃过书生一招,显然是强弩之末,唯有枚独眼眨动,不见唇齿,啸叫声却是哀惨,八足猛然踏水赶至青平君身后,猛然蹬去。而后者早已心意动起,暂且不与眼前书生对招,而是猛然扭转腰肩,两拳破开浊浪,贯入这妖物体内,略微一震。
“你这书生,究竟是何来头。”青平君拭去拳尖血水,一时不曾进招,瞧瞧身旁已然震碎为数十块血肉的妖物尸首,颇有些兴致。此妖能耐微浅,不过胜在一手隐匿本事,藏于水中,饶是撑舟而过,定睛观瞧,也未必能瞧出异状,大抵便是莹白身子没入水中,却是能化为剔透无色,脱离水泽方能显出原本色泽。
按平日而言,以青平
君灵觉,断然不可任由妖物欺身近前,却是仍旧无知无觉,但今日却是险些吃着些小亏,面色不由得更冷两分,故而才有方才一问。
书生面色依旧,“如今的确不便与兄台言说,不过方才的确不怪兄台灵觉木钝,而是我先前以步痕串连,汇成一阵,即便是营盘中人眼见得在下面生,也是无知无觉视而不见,且能遮掩灵觉五感,大概正是出于此,才使得不曾引得兄台注意岸边有妖物隐伏。”
青平君低眉,寻思片刻,扭动脖颈似笑非笑,“听着便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