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毫山中,云仲好容易同那位面如搽碳的弟子捋清来意,见过一众弟子,却是又立起眉峰,望向那处古井与当中青莲,半晌无语。
原本凭剑气劈削出的裂痕间隙全无,皆已痊愈如初,那一株莲甚至比起前些日更为苍翠欲滴,吐芳纳气,竟是生生比十几日前拔高过一节,只隔一线距离,便可探出头来,瞧天地之广。
“这口井与莲当中的旧事,看来师父已是尽数同少侠讲起过,”身负两剑的男子由打内院中迈步走出,淡然开口,不过两眼却是紧盯少年腰间佩剑,“敢问一句,少侠可是修行中人?”
云仲身后,温瑜神色微动。
“在下福薄,命数轻贱如草,何来那般根骨,可与仙家中人比肩,却是不知兄台何故如此发问。”少年不为所动,更不曾顺那男子目光往自个儿腰间瞧去,满面疑惑,摊开两手失笑道,“莫不是在下面皮生得不似凡俗之辈?真若是如此,来日我便凭这张脸皮混迹江湖,想来也用不着佩剑悬刀,择选个凤游郡中热闹地界,随意笑上三五回,得来的盘缠恐怕都能由打颐章直奔大元。”
此番玩笑,倒是引得周遭几人笑起,瞧向这少年神情,亦是有些隐晦,倒是并无人说穿。身在江湖走动多年,谁人不晓得些风月说法,即便是白葫门门规严正,多少亦是有所耳闻,眼前这少年郎无端言及此事,倒是引得周遭众人颇有些哭笑不得。
“小子还未到及冠年纪,怎得便通晓这般提枪上马转战千里的乱事,大师兄既是如此问询,那便安心对答,何苦扯远。”
黑脸汉子撇撇嘴,险些不曾站稳,由打梅花桩上翻身而下,朝少年瞪去一眼,“大师兄可要提防着些,自打进门这小子眼色便有些鸡贼,可休要说还不曾问出个所以然,率先落到圈中,套出许多话来。”
“无妨,谁人能比你余癸鸡贼,瞧着浓眉大眼,面如涂墨,一副踏实面皮,实则却是心眼极多;当初还不曾下山的时节,这一众师兄被你诓骗过不下几十
回,末了连下山外出的盘缠都险些被你小子偷去换酒喝,如今却是将黑脸抹变白脸,嚼起小兄弟舌根来,八成背地里又憋足了满腹坏水,算计你这群师兄。”
不料这余癸三言两语,竟是惹得那身负双剑的男子开口数落,登时便将一张碳黑面皮憋得紫红,连声叫冤,却仍旧被周遭数位师兄围起,争执起欠的究竟是二十两或是两千钱,一时难以脱身。
负剑男子将两人让进正堂,自行煮沸茶汤,同云仲温瑜两人见礼。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