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先停步。” 隔着湖岸百丈远的地方,有一片渔民居住的屋子,与姬璇躲在暗处的穆藏锋对手中那拳头大小冒着青光的传音法螺低声说话,显然这和李长安塞耳朵里那法螺是一对儿。 他话方出口,那黑窣窣的湖岸边,李长安身影便停顿下来。 一阵几近于无的振翼声响起,穆藏锋早有所觉一抬手,手臂微微一沉,蓝布直裰的袖子被抓起皱褶,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东西在他手臂上“咕咕苗”地叫着,借着法螺微微青光,才能看出那东西的轮廓,猫眼、赤喙,羽毛纯黑,原来是只夜枭。 只是这只夜枭过于黑不溜秋,所以在这夜里几乎没人能看见它的身影。 略一闭目,听着那“咕咕苗、咕咕苗”的叫声,穆藏锋点点头,随后对法螺低声说了一番话。 湖边,李长安听完穆藏锋所说,看向几百步外那绛珠阁已只露出些微昏暗烛光的窗棂,不知是不是错觉,鼻端几乎嗅到了一股血腥气,暗暗心惊,是谁要栽赃嫁祸于他? 耳中,法螺青光闪烁,穆藏锋的声音继续传来:“若你进了这楼船,有八分可能性会被人留住,随后那幕后之人定会将外人引来,那外人极可能是靖道司。届时,那修行魔功的痕迹被发现,与宋开有关联的你便是跳进梳月湖也洗不清了。” 李长安眉头一皱,感到楼船中似有目光看着他,便假装左顾右盼,低声道:“师兄可查探到要陷害我的人?” “当是那青州世子兼飞流宗大弟子的姒飞臣,修为压过长安师弟两个境界,竟还使这些下作手段,我这便去将他那把破剑一截截斩了。”法螺中这回传来的是姬璇的声音,淡定而又不无嚣张地说道。 “不是他。”穆藏锋抢回了话语权,对李长安道:“你修为比姒飞臣低太多,在他看来你与他约战跟送死无异,他设局陷害,若败露了,反而徒增危险。此人心性虽高傲,却不至于使出这损人不利己的伎俩。” “哎,那你说师弟还得罪了哪位。”姬璇说道。 穆藏锋顿了顿,随后正心诚意地说:“我不知道。” 姬璇“呃”了一声,李长安隔着法螺都能想象出她对穆藏锋白眼的表情。 穆藏锋又道:“但万事逃不脱一个利字,既然那幕后之人算计师弟的人也是如此。” 李长安心中仍迷雾重重,穆藏锋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如展开迷雾的利剑,虽尚没能拨开云雾见青天,却也让他思路清明了许多,当即说道:“我若入套,最后得利者便是算计我的人。” “然也。”穆藏锋说。 李长安站在原地思索一阵,心道他若被陷害了,无非便是姒飞臣不用和他打那一场架,至于别人,倒还真受不到影响。 穆藏锋又说:“师弟可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