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整座城市闻起来都是潮湿的。周子轲开着车在后面隐隐加速, 他深呼吸着, 感觉窗外的水珠不住擦过他脸颊——在北京城区, 他从没开得这么快过。
城市不比高速公路, 随时可能有行人、自行车或是宠物猫狗的经过。在城市里飙车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周子轲开一辆超跑都不曾这么疯狂, 前头那辆灰色面包车却加足马力, 在湿路面上风驰电掣, 颇有些不要命,也不顾及别人性命的意思。
周子轲在后面追赶它,速度将将保持在与他持平,既不会跟丢, 又想随时找机会把他逼停。北京市内,连眼前这辆车, 共有三辆一模一样的车子出现了:他们准备了多久?他们每针对一个人, 都会搞出这种事情来吗?
安保团队的领队给周子轲打来电话, 周子轲无暇接听, 任手机在那里震动。车子速度太快了, 随时可能有危险, 周子轲紧紧盯住了前车的背影,他觉得那条毒蛇就在里面——
面包车的司机相当狡猾刁钻,时不时从窄街小巷里穿梭,稍不注意就没影儿了。周子轲车身比他宽,只能加速从旁边的大道绕过去追赶。到了交叉口,面包车司机还总大幅度地转向, 转得那么一辆小面包车轮胎都像要飞起来了,习惯性地炫技,寻常司机大概早被他晃过去了。
周子轲两三岁就在家里摸车,八岁在山上开他叔叔的改装车,在他眼里,这都是玩剩下的雕虫小技。
手机还在震动,周子轲不知要追到什么时候,车前的灯影照亮了两米多宽的路面,他右手摸自己耳机的开关,要接通电话。
忽然间一个白色的影子从左边扑过来——
“啊——!!”
女人的尖叫声,被埋没在引擎的轰鸣里,连同刺耳的刹车声。车子尾部猛地掀起来,又重重落下去了。周子轲坐在车里,一下子感觉驾驶座落下去,带着他剧烈晃了一晃。
周子轲抬起眼皮,他眼皮上全是汗。
耳边寂静极了。眼前窗外一片光,白茫茫的,是周子轲车子的近光灯。那辆灰色苏ea面包车早已不见踪影,是彻底遛了,而从远处黑的路上开过来一辆出租车,那出租车停靠在路边,矮胖司机从车里出来。不知是看见了什么,那司机赶忙往周子轲车前头跑,一脸的惊慌失措,弯腰就要把什么人抱起来。
周子轲身上的安全带还没解开。他坐在原地,过了好几秒钟,他才逐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一些凌乱的念头从他脑海里闪过: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