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笑,脊背愈挺,并未掩饰声音——十二三的人了,是姑娘是儿郎,一眼就能瞅出来,那人口唤小兄弟是给她这身夹棉男式大袄面子。
“无帮无派,独闯天涯!魏老六手脚不干净,夜半摸到棚子里来!哪知我们干粮早已殆尽,浑身上下除却一身衣裳,再无他物!叟所言的瞧病钱,我们自然没道理出!”
“胡说!你们晌午还吃了鸡蛋的!哪里会没有吃食!”
最前头那人没说话,一声喊得极高的男声窜了出来。
是那个小男孩!
东郭先生与狼,古人诚不欺我!
胡玉娘当即破口大骂,“奶奶个腿!你属狼啊!白眼狼!老娘统共一个蛋黄,还分了你一半,统共两把松子,也分了你一把!你他娘的就这样反咬老子一口!?”
男孩向后缩了缩,藏了半个头在那人身后,想了想又将头窜出来,官话不熟练却硬撑着要说,“你们!分明!是不想!给我们!”
“我们的东西凭啥给你们!”
胡玉娘气得血冲上脑,胳膊一夹紧,扣住的魏老六呜呼哀哉地连声唤起来。
长亭眼神尖,只见魏老六一叫唤,那头便有三两妇人身形动了动跟着也叫唤了起来。
“小兄弟,你要耍赖可就不对了。”前列那人咧嘴笑了笑,手一抬后头便有人作势朝前冲,“魏老六的瞧病钱是一定要给的,你说没有,我们得进去翻一翻才作数!若实在没有,现在一两银子一个劳力,你们钱够够的!”
胡玉娘手上力道再一紧,高声吼道,“谁再上来一步!老子就掐死他!”
那人手上动作没缓,手臂朝下一挥,后头人如恶狼扑食,眼神发青埋头朝前冲!
“老大,我们还不出面吗?三个小姑娘若被这群丧心病狂的流民掳走,会被卖到什么地方,你我心知肚明!”
斜坡之上,有二人负手俯视直观,左侧那人面露不忍,手摁在刀把之上,沉声道。
右侧领头壮汉目光微黯,当即摇头,“还不急。”
再看看,那小姑娘既然选择了针尖对麦芒,自然还留有后手。
“等等!”
长亭一个跨步上前,扬起下颌,扯开声音,将声儿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既然魏老六挡不住你们!你们永生永世背负的逃奴之名又该如何解开呢!”
小姑娘声音发尖,平谷就这么大摊地儿,她要确保那十来个孤身独行的流民,每一个都能够听见。
那头沉寂片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