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儿还得靠谁家儿子多论英雄!”一锤定音地安抚结尾。
乳嬷嬷是经年的老嬷嬷了,是母亲的娘家信中侯府一早就送过来的,服侍了外祖母再服侍娘,最后是我落到了她老人家手里头,嬷嬷看事看人都透彻,话糙理不糙,在正苑的仆从底下属于说一不二的地位,什么都敢说,可偏偏三两句里半字儿不提我那明媚忧伤的阿爹。
我亦忧郁奶嬷嬷好像对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敌视和防备,倒也不是仆大盖主,只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你这个坏人,离俺们正苑远一点”的不认同感与避之不及。
我没敢往娘那处捅,私下里问过嬷嬷。
嬷嬷怔一怔之后,摸摸我的头,笑着敷衍我,“姐儿多心了。”转过头却被我偷偷听见奶嬷嬷告诉娘,“谁都有荒唐的时候,只是咱们家王爷犯得有些长。好歹人如今不犯了,到底是姐儿的亲爹,实在没必要再提那些糟人心的前尘旧事不是?”
什么前尘旧事!
什么旧事!
我好奇心重得很,堵心堵得十几天没吃好饭睡好觉,心心念念的全是嬷嬷口中神神秘秘的“前尘旧事”,娘常说我是随了爹,既是随了爹,那就干脆打破砂锅问到底,顶着一双乌青吧黑的眼圈问到娘跟前去。
娘笑得平和极了,将话三拐四不拐地就拐到了平西侯家照哥儿不认真背书被他爹抽得嗷嗷叫的话题上。
当我带着知晓八卦的隐秘笑容推门而出,却猛然发现话题好像是被带偏了。
所以说可能我与爹两个人的心智加在一起都拼不过娘,我大约稍稍胜过爹至少我觉察出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我过问了,嬷嬷态度好像好了许多,其实爹对娘亲正苑里头的或人或事或物好像都带着无限的宽容,更何况是对娘一向很信重的老嬷嬷。
故而往前无论奶嬷嬷如何翻白眼、耷拉眉、撇嘴角,爹都没有任何异样。
说实在话,我私心觉得爹压根就没瞅出来嬷嬷待他不一样。
他倒是能一口品鉴出十五年的花雕酒和十四年半的有无不同,也能一眼看出这大红灯笼是澄心堂纸糊的呢还是桃花纸,可看人看事上却远没有娘清楚明白,所以我们家要换哪匹砖,要撬哪匹瓦,全都是我娘说了算。
就拿提早册郡主这回事来说,宗室女本是大婚的时候再册封号,大概又是为显皇恩浩荡,我将过十岁,皇帝御笔亲批就下来了,我倒成了大周朝头一位册郡主旨意上盖的是皇帝正儿八经印章的小娘子。
爹与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