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寻君一语言罢,头便俯得更低了,险些贴到地上。
陈媛猛地大惊,下意识地往前探,腰前却被人的手臂紧紧拦住,眼睛还来不及动,耳边便听见了行昭的轻言,“绥王妃别动,稍安勿躁啊,否则只会弄巧成拙,想一想你的胞妹。”
声音压得极低,也说得很轻缓,没有什么力度。
陈媛却身形一紧再一松,慢慢还原。
二皇子大诧!
“什么官士?为什么不敢寻?”
“皖州府衙里的人,奴才小家小户认不识。当初哥哥去的时候,便说了别去寻他,否则奴才与弟弟都会被人打死...”
“府衙买人当长工也是常有之事,家属去探望也是常事,你哥哥却叮嘱你寻他会被人打死...”事不寻常,二皇子陷入沉思,灵机一显,“莫不是你家哥哥怕你与幼弟日日上门打秋风!?”
若不是处在节骨眼上,行昭真是想喷老二一口冷茶水。
袁寻君哭着猛摇头,直否认,“绝不是!哥哥甘心卖身为奴为仆又怎么会抛弃奴才与幼弟?...哥哥一去之后,奴才与幼弟便被买哥哥的那些人送到了离家乡很远的地方给家境殷实的人家当儿女,奴才不仅改了姓还改了名,新家的养父母说奴才与哥哥再也不是同一个祖宗了。后来家里出了事儿,新爹娘便将奴才给卖了换粮食吃,后来奴才被卖到戏班子里,奴才逃了十几次才逃出来,然后四处寻兄,奴才找不到买哥哥的人,便四处打听,装成叫花子守在城门口,要不糊黑一张脸守在皖州官衙前头,打听了一年多总算打听出来哥哥一早便被人送进了京去奔前程了,奴才一个人逃到京里来,正巧乐伎园缺人手,奴才又被人捉到了乐伎园里来了...”
编的故事当然与实情有出入,要合理要抹去行昭找到她,拘了她一两年的那段时光和事实。
“你哥哥被人买了?可你和你弟弟却被送到家境殷实的人家里去?你哥哥还被人送到京里来奔前程?他一个仆人送到京里来奔什么前程?”
又不是定京的小厮比皖州的挣钱些...
二皇子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行昭却听见屏风那侧有颤颤巍巍的一个轻声问。
“你哥哥...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是四皇子的声音。
轻得像一阵风,飘无又忐忑。
“段如笙...”袁寻君轻轻抬起头来,再一字一顿地轻缓再言。
“哥哥的乳名是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