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蜷缩在囚车的一角。夜幕深沉,星河浩浩荡荡,冷风摇晃着树枝发出了一阵一阵沙沙的声响,远处的一丛一丛的篝火发出哔啵哔啵的响声,像鬼火般在幽暗的森林跳跃,它照亮了一张又一张苍白的面孔,将整个营地映照的如同一块巨大的坟墓。
虽然只有她一个人是享受了特殊待遇被锁在囚车里面,但此时此刻安娜的心里并没有太多害怕的情绪,因为她早已经因为哭泣精疲力尽,只觉得疲惫和麻木,早已经没有力气去害怕了。因为白天稍微温暖一些,她白天在颠簸的路途中断断续续的睡了不少的时间,到了晚上,气温下降的厉害,反而根本没有办法睡着。她的外套不过是件简单的棉布裙,要不是弗兰克教士看她可怜,给了她一张羊毛毯,她觉得她早就冻死在囚车里了。
安娜抱着膝盖裹紧了毯子,可还是觉得冷,在毯子里瑟瑟发抖。这个时候她多么渴望母亲温暖的怀抱,她无比的后悔自己因为一时的好奇偷了母亲的“鸟嘴大夫外套”去教堂外面偷看天使,想到昨天自己问弗兰克教士“妈妈,去哪里了”,弗兰克教士只是叹气和摇头,安娜红肿的眼眶里又淌下了泪水,一颗一颗泛着微微火光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滴落在羊毛毯上,不一会这一块就变的僵硬起来。
她泪眼模糊的瞧着远处的篝火,那黄色的火苗里似乎幻化出了母亲慈祥的面孔,安娜更伤心了,她抓着粗粝的木质栏杆,眼神呆滞的看着那温暖的红色,想起了每天早晨被母亲催促着起床读书的场景,那个时候她总是很烦母亲管她管的太严厉,不背完那讨厌的拉丁文医学书就不许她出去玩。
其实她一点也不喜欢看医学书,她喜欢听母亲给她讲故事,讲吸血鬼还有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可母亲总是只在睡前给她讲一小段,那是她每天最期待的时光,越是期待,白天学习的时间变的无比的煎熬。然而现在想起来那令人厌倦的日常都那么幸福。
安娜越想就越是辛酸,悲从中来,一种绝望吞噬了她,她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望着漫天的繁星,传说中天空是造物主的居住之地,她扯着嘶哑的喉咙低声的唱:“天主啊,让我摘到一颗星吧:
也许这能平息我这颗患病的心……
但你不愿我摘到一颗星,
你不愿意,你不愿意哪怕,
一点点幸福进入我的生命。
瞧:我不想抱怨,我在自身中
沉默,没有怨恨,也不嘲讽,
像一只流血的鸟儿躲在两块石头中间。
噢!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