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大周律》有明令:凡为诉师者,首需身家清白,严守法纪,曾下狱论罪者不得担当。此女姓甚名谁,你可验明过?确定她当真够格做诉师?还是你本就知情,却刻意带她上殿企图欺君罔上?!”
李耀先声夺人,一开口便切中要害。
昨日宋氏旧案了解,所犯逆罪案卷封存,任何人不得再提。但宋星河下过天牢待罪却是事实,即便不会再被追究罪责,的确如他所说并不够格为荆淮生做诉师。
“本官……她……”
没想到李耀会在这上头动脑经,杨炎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李大人……”
星河偏过头,嘴角勾起一丝笑,“宝刀未老,记性实在是好。”
她看了一眼杨炎,稍稍点头示意他安心,转而将双手叠于腹前,端正地回道:“下官宋宜——,的确曾在前朝——下狱待罪。”
她将“宋宜”“前朝”咬的颇重,眼中满是戏谑的意味。
李耀瞬时怔住了。
宋宜……宜……量宜运权略……
往事跃然眼前。
“宜”——数年前,宇文直在靖国公府嫡小姐的及笄礼宴,为其亲赐的表字。
当日,无心插柳。
今日,这个字便是她的护身符。
更何况,她下狱待罪已是前朝之事。虽然周承魏制,但拿前朝旧事来限制本朝的诉师,若是细究起来……便是对先武帝和当今陛下的大不敬。
朝堂上下,朝臣们已经议论开来。
“宋作司的名讳是宋宜?似乎不是呀……”
“孤陋寡闻!‘宜’是表字,先武帝亲赐的……当年老夫就在场。”
“一个名字,便把前朝与当下区别开来……这位作司大人,很高明!”
“何止高明?!你是没见过当年她孤身一人上殿,在朝堂上据理力争,保下一门亲眷的厉害。”
“唉……恩师危矣……”
……
事发突然,亏得星河应对得当。
杨炎脸色稍缓,望向李耀道:“李大人可还有疑问?”
不等李耀回答,御座上的宇文衡忽然开口道:“有什么好质疑的?先文帝留有遗命……宋作司机敏过人,是朝廷的可用之材。这些年她并非失踪,而是戴罪立功办差去了。”
略显含糊的三言两语,便帮星河摘了个干净,所有的问题也都不再是问题。
李耀心头一紧,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