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炎平日里不声不响,一开口便要当堂审案。
宇文烈清楚,他必定别有所图。
昨日,虽然宋星河未现身,宋家却得了彩头,明里暗里襄助的势力显然不少。
杨氏一直中立,却与宋家有那么一层关系。
宋家重回朝堂,绝不只是想要后位和爵位那么简单!
今日杨炎所奏,许就与他们脱不了关系。
“啪嗒——”
宇文烈手一松,象牙笏板不轻不重地落在低案上,骤然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赵廉猛得惊醒,打着哈欠嚷嚷道:“大司寇府吃饱了撑的吗?刑狱之事,自有州牧、府尹处置,哪怕扯上匪盗要案,不过几司会审而已。自己府衙越俎代庖便罢,哪有在朝堂上叨扰陛下和朝臣们的道理?!”
“大司空所言正是!邢狱之事自有律令可依,律令之外的‘重其重、轻其轻’,照做即可!一年数次的议政朝会,何时议过什么案子?实在贻笑大方!”李耀沉着脸应和道。
宇文烈嘴角微扬,甚是满意。
还是老臣们好用,一个个识大体、顾大局,不像各家年轻一辈,心不恒、志不坚,总是存着别的心思。主持些具体事务还行,真到大是大非面前,叫人随意一鼓动,心志便会动摇……还是不能堪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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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眼朝堂,唯赵廉与李耀资历最深。
二人同气连声,稍有眼力的便知道该避让。
但杨炎毫无退缩之意,端着武将的气势,笔挺着脊梁道:“陛下明鉴!此案不仅与盗匪有关,更牵连到百余条人命。因有苦主鸣冤告诉,大司寇府依律接下案子。但案件甚为疑难,恰逢议政朝会,求请诸位大人一同审议……臣以为是并无不妥。”
宇文衡摆摆手,“那便议吧。朝堂是议政的地方,关系大周百姓的便是政事。”
“请宣原告。”杨炎躬身道。
宇文衡朝洪德使了个眼色。
“宣原告——”
……
候在宣室殿宫门外的宇文熙早已按耐不住,听到一声声召唤传来,立刻拉起淮生往里头赶。
御路漫漫,长阶通天。
两个孩子一前一后,奔跑在空旷的殿前广场上。
“小侯爷,这就要进去了吗?朝堂和戏文里说的一样吗?见了陛下,我是跪下还是五体投地?”淮生气喘吁吁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