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细看,觉得它像是一个挂件,又像是件兵器。
这“铁器”实乃铜铸,尖头锋刃已钝,尖锋类似匕首,仔细看却呈菱形。尾后缀着火红的福结和缨络,另有一道光滑的束线,从粗细、长短来看,寻常是悬于衣带上的。
“沈将军,恕小女愚钝,认不出这是何物。”
沈随安满怀歉意地笑了笑,指着锋刃道:“这是一截断了的长枪头。我少时从军,一直在征南军效力……十多年前,我军曾与南梁军发生过一场短兵相接的恶战……当时乱军之中,敌军一名勇猛小将攻到大将军近身,眼看着要刺伤他……我近在咫尺却来不及营救,情急之下便以自身肩头为将军挡下一枪……那时,这枪头深已入骨,不得已斩断长枪,把它带回了营地。那回死里逃生,便留了此物做为纪念。麻烦小姐替末将,将这枪头转交给征南大将军。望他念及旧事,能谅解我当年未归征南军效力的不得已!”
他的故事讲的平淡,却让星河很是动容。
更没想到,他竟是伯父的救命恩人。
星河亦退后几步,稽首行了个大礼,“原来沈将军是我宋家的恩人!我宋家绝不会知恩不报,此间一定有误会。请您放心,小女一定找机会把它呈给伯父,为你们澄清误会!”
沈随安松了口气,一边扶她起身,一边道:“作司大人要去往何处,末将送你过去。”
……
临近祁云殿,身为禁军统领沈随安也止了步,原地望着星河踏进殿门。
正殿里悄然无声,唯有木炭零星的噼啪声。
宋凝香不算怕冷,炭盆远没有甘泉宫布置的密集,外殿里也没有甘泉宫那样烘暖干燥。
星河解下轻裘,感受了下温度,勉强不觉得冻,便挂起裘袍往内殿走去。
走到玄关处,她压低了声音道:“贵人娘娘,小妹来向您请安。”
良久,懒洋洋一声,“进来吧。”
星河快步走进,只见床榻纱帐垂放,宋凝香的声影隐约半卧其中。
她侧身行礼道:“娘娘凤体可还安好?要不要宣提点大人前来请脉。”
“不用了!”
宋凝香半撑起身子,放柔了声道:“无什大碍,不需要兴师动众。”
“是!”
星河低头垂手,静待在一旁。
片刻之后,宋凝香忽然开口道:“前两日,突厥公主上了道折子,奏请要回漠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