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冢宰府的与众不同,不止是雕梁画栋气派非凡,也不止是衔山抱水楼台林立,更多的是森严的规矩和傲人的气势,就连一路上遇到的仆婢们都个个小心谨慎,从未见有谈笑嬉闹的。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绕过前厅、中庭,踏过三道中门、四个品格各异的园子,终于来到冢宰府最深处的正堂前。
难道师父要诊治的人,就是大冢宰宇文直?
星河的呼吸愈发急促,心里难以抑制的有些激动。
这位国中一人,虽然常听人说起,她却从未亲眼见过。
柱国大将军、大冢宰宇文直大人的传奇,在京城里早是街知巷闻,上到垂垂老朽、下到黄口小儿,谁都能信手拈来几件他的丰功伟绩说与人听。
时局变动,他总是站在风口浪尖,辅佐君王二十余载,七退突厥、三战东齐、四渡长江巩固南境、平定南秦州叛乱几次扭转国运,奠定了大魏如今的繁茂疆土。
大魏百姓有不知君王者,无不知宇文直大将军者!
甚至,宇文衡的只言片语中,他也宛若神明,高高在上,虚幻缥缈。
……
看诊的地方是正堂东进的书斋。
一入房中,便见一个挺拔的身影背坐在一张桌前。
内室的烛光不够明亮,一切看的并不分明。
正欲往内室走,崔总管却带着笑,伸手拦下了星河,只请陈留仙入内。
陈留仙冲星河点点头,接过她手中的药箱,走到桌前取出脉枕放在桌上,向那人做了个有请的手势。
摸着那人的脉象,他的脸上渐渐露笑意,“将军恢复的不错,先前的几服药拔除寒疾的药效都达到了。今日换一副温补的药,再吃上月余。今后寒时注意保暖、进补,便可无忧。”
坐在他面前的宇文直,缓缓收回手臂,浑厚的声音回道:“有劳仁兄。”
陈留仙高声道:“小五,记下药方。”
星河正细细品赏挂在墙上的一幅《童子拜观音》卷轴,忽然被师父这么一喊,才想起根本没有带什么笔墨,愣了半天没敢动弹,最后吞吞吐吐的说道:“师父,都没带!”
“诶!你这是要气死为师啊!不是都让你带的吗?”陈留仙的样子却一点不像在生气,他转头对宇文直说道:“将军见笑,见笑啦!”
宇文直指了指星河不远处的长案,“无妨,仁兄的徒儿也是憨厚可爱。何以带着面巾啊?”
顺着他的指引,星河快步走到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