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太监,立得远远的,在凿冰。
屋子里头,只有李贵妃最亲近的宫女。
郑海珠道:“臣也是忽而想到的,昌平那边,一直是王体乾张罗的,上回来我铺子里买珠翠首饰的小娘子,又不清不楚的,娘娘还说,王体乾自入了夏,去乾清宫就比王安还勤快。他会不会,在避暑别业那里,给万岁爷,嗯,给万岁爷献上……佳丽?”
“啪嗒”,李贵妃搅动着燕窝羹的银勺子,打在碗边上。
李贵妃并非大户人家的闺秀,读书有限,但民间话本戏本,听过不少,什么阿狗阿猫的近臣,利用皇帝出巡的机会,用女色邀宠的故事,是李贵妃最熟悉的。
“有道理。太子的大伴曹化淳,与王体乾也不对付,信王更是讨厌王体乾。这个阉货,不一门心思巴结万岁爷,快点坐上司礼监掌印,只怕哪天也得去鸽子房扫鸽粪去。”
郑海珠心道,这位贵妃的脑子,只有到了怀疑别个挖她老公墙角的事上,才转得特别符合政斗逻辑。
“那,娘娘就防患于未然,先去给万岁爷犁庭扫穴,”郑海珠用淡静的口吻给出方案,“由头嘛,就说是,去督一督国丈爷昌平伯的吉壤,然后到避暑山庄等万岁。”
“顺,顺溜。就这么着。你也跟着,若那个宋匠头活计不错,你帮我好好赏赏他。”李贵妃拍板道。
……
“嬷嬷,应是此处。”
东厂番子吆喝住马车,回身对客印月道。
客印月走下来,仰头打望数十步外的庐舍。
青砖瓦房,掩映在夏日葱茏林木中。
“就这一户像样的房子啊?”客印月瞧瞧散落在附近山脚和山腰的其他茅草屋,狐疑地问。
番子似乎也被她说得不太自信起来,跳下马车,往官道对面转了一圈,回来说道:“没错,嬷嬷请看,那边过了河上石桥,周遭围得严实的,就是万岁爷的避暑山庄吧?田爷交代过小的。”
客印月也望向避暑山庄。
魏忠贤去洛阳的前夜,突然开口说,想在昌平置个小宅子。
客印月咋听之下还心中一惊,以为魏忠贤后一句就是揭穿王体乾与她的苟且事,不料魏忠贤一本正经道:“你总在我耳边叨叨要回到朱家人身边去,我脑仁都要被你叨叨开花了。你看这个法子成不,我在避暑山庄附近,买一处院落你住。太子和万岁爷去避暑时,你呀,就做些太子从前爱吃的点心,求着送进去。一个庄子,可比紫禁城好进多了,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