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一提。
几声奇怪的鸱枭鸣叫响起来。
佟丰年嘴角抽了抽,从怀里掏出绳子,走向阿亚。
……
郑海珠养的大黄狗,从夕阳西下,一直叫唤道玉兔东升。
吴邦德推开柴院的门,看到郑守宽正与黄狗对峙。
依着郑海珠临行前的吩咐,郑守宽先于婚期十来天,和镇江的几个情报员,被吴邦德派船接到崇明。
“吴管事,它横竖不让我进姑姑的屋子歇息。倒也不咬,可如此叫唤,怎么成?”郑守宽无奈道。
吴邦德走过去,拍了拍黄狗的脑袋,和声道:“傻瓜,这是少爷,你主人当儿子一样疼呢。”
黄狗平静下来,偏着脖子,去蹭吴邦德的手掌,呜噜噜地发出喉音。
郑守宽遂往屋中走去,黄狗倏地又窜过去,挡在门槛处,大声吠起来。
郑守宽对着吴邦德哂笑:“咳,看来是没听懂你的话。”
旋即又露出意味深长之色:“吴管事,这狗对你道是亲近。要不干脆,你睡我姑姑的屋子,我去你院子里歇息?”
“臭小子,说什么浑话!”吴邦德低声斥道,一扫和悦的面色。
郑守宽挠挠头,拱手告罪。
这些年,他没少和吴邦德打交道,对吴邦德又敬重又喜欢。
他自己已度过了青葱少年的时代,要与中意的范姑娘成亲了,更将姻缘之事,视作天地间至为美妙的事。
他内心遂也盼着,吴邦德不仅能做姑姑的左臂右膀,还能和姑姑修成卷属,照顾姑姑、疼爱姑姑,莫教姑姑真就这样孤孤单单地一辈子。
惜乎现下瞧来,二人至多,仍是主帅与副将的关系。
只听吴邦德道:“阿宽,你去我院里睡,我去火炮场,那边有匠人平日歇息的通铺。”
……
月光洒在宁谧的大地上。
吴邦德提着灯笼,在庄子里缓缓穿行。
农忙时节,庄户白昼干活累得很,都睡得早。
偶有几户亮着幽微灯光的,窗格上映出妇人做针线的侧影。
苏州河水哗哗流淌,在月色里仿佛一曲低吟浅唱的小令。
河两岸,有些地方,则堆着零星木材。郑海珠请来的宋应星是个急性子,短短几天,已将水锤机械的图纸画了初稿,准备带着木匠试做。
“郑姑娘总是能找对人。”吴邦德心道。
他驻足,呼吸着初夏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