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勿避国事。”
他身后群臣亦是上前,齐齐跪下喊道:“臣等,请陛下勿避国事!”
王芳双眼通红,恨不能招来东厂番子将他们驱赶出去。
但他明白自己不能这么做。
外强中干的老太监没奈何,只好一跤跌在地上大哭。
“你们……你们……陛下病了都不行吗?他都好些日子没好好歇过了,粒米未进……就让他躺一会不行吗……”
“不行!”何良远正色道:“陛下受命于天,为天下人之父母。民以君为心,君以民为体。如今子民罹难之际,陛下就是病不得!”
“你……”王芳跌在地上拉住何良远的腿不让他上前,哭道:“你这是想把陛下当成你的牛马……”
何良远一扯衣袍,怒道:“我不受你威胁。陛下也并非我的牛马,他是天下人的牛马。天之立君,以为民也。天下百姓不同意,陛下就是病不得!”
王芳知道这些文官一旦占了理能顽横到什么地步,也知道自己说不过人家。
他只好边哭边忿忿盯着何良远。
“狗才,你真把自己当一心为民的好官……”
下一刻,乾清宫的门被打开。
诸臣目光看去,只见延光帝披头散发地站在那里,衣领上还带着血。
所谓九五之尊,看起来只像一根随时要被折断的枯枝。
“罪己诏,拿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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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誊写好的罪己诏摆在案上,许许多多个‘罪在予一人’已被改为‘罪在朕一人’。
王芳红着眼,捧出那方玉玺。
延光帝伸出手拦了一下,接着,亲手接过玉玺,‘啪’的一下盖在那罪己诏上。
做完这件事,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哈,罪在朕躬,万般罪孽,皆在朕一人。朕是千古第一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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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良远看着延光帝这模样,终究还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拱手道:“臣有事奏,请陛下摒退左右……”
等旁人都退下去,延光帝倚在榻上,有气无力道:“要说什么说吧。”
“臣是想请陛下保重龙体。”
延光帝一愣。
“就为说这个?朕还以为……你要弹劾王笑。”
何良远默然了良久。
他似乎很犹豫。
“臣有几句话想送给陛下,陛下若不愿听,请治臣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