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一听眼圈有些便红了,说道,“这,这怎么就变了卦?不会真的让二郎娶了那个谢氏吧?老爷知道的,二郎还怨着我们,到现在都不肯回家。谢氏出身不好,德行不好,她怎么配得上我的二郎?”
马公爷沉了脸,把手中的茶碗往几上一撂说道,“因为你的那点小心思,竟然想忤逆娘?”
大夫人一惊,马上道,“老爷误会了,我并没有忤逆娘的意思,就是有些替二郎委屈。若娘实在喜欢谢氏,我当然要顺娘的意了,只是咱们要把二郎安抚好。以后小两口日子过不好了,娘也操心不是。”
马公爷道,“放心,娘不会看错的。她老人家既然觉得谢氏不错,肯定是有道理的。你看着安排慧丫头的事吧。”
雨越下越大,雷的轰鸣声和哗哗啦啦的雨滴声,及雨点打在碧潭里的声音连成一片,雨丁榭里的雨夜与别处更是不同。
雀儿看到一直坐在窗前漫无目的看着窗外的谭锦慧,又催促道,“姑娘,天晚了,睡吧。”
谭锦慧依旧没理她,愣愣地望着漆黑一片的窗棂。
雀儿咬咬牙,还是说了一直想说的话,“姑娘,看太夫人的意思,是不想您留在国公府了。她说,给您正经国公府姑娘的嫁妆,几千两银子肯定是有的。他们再添些好东西,奴才想着不会下于五千两。这么多银子,嫁给谁都能过好日子了。何况,他们给您找的人家也不会太差了。”
谭锦慧回过头来,脸色苍白,强忍着眼泪没掉下来,说道,“不差?像我这样一个没有家世、没有背景,孤身投靠国公府的穷亲戚,能找到什么好人家?连那些世家大户里的庶子都不会看上我。顶多是那些人家的离了一帽子远的族亲,天天巴望着主家手指缝里漏下点银子过活的人家。若是嫁进这样的人家,我可怎么活?还有就是穷进士,这些没有根基又穷的人家,说不定几代人都想靠着我的嫁妆过日子。嫁进这样的人家,我怎么过活?我的命真苦,几岁上就死了爹和娘,叔叔婶子不喜我,恨不得我也死。好在姨母疼惜我把我接来了这里,在这富贵之乡锦衣玉食地长大。我不想去寒门陋户,那种寒酸日子,可叫我怎么过!”说完便捂着帕子呜呜哭了起来。
雀儿也跟着她啜泣起来。突然,她抬起头说,“姑娘,咱们也不该一根绳上吊死呀,不是还有四爷吗?他比二爷还有出息,跟您的岁数相差也不大。”
谭锦慧摇摇头说,“他不行,他是国公府留着与高门联姻的。若是我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姨母都不会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