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一直想进朝堂,却因元帝忌惮而不能进。
左晋却借着一个微小的机会,因为一直给元帝留下的是平平无奇的印象,一举进入朝堂,位列九卿,与关无忘平起平坐。
左晋说话间,仍旧没有半分自傲自矜,左晋比他成熟,亦比他沉着冷静。
楚冉蘅的指尖略过杯子,将之放下。
他不是没想过,倘若有一天,左晋向宫长诀剖白心迹,宫长诀会如何选择。
明明知道,她心中之人是他,但他总忍不住去想。
左晋是他的师兄,亦是除宫长诀外,第一个令他如此不安之人。
但若是未来一切来临,他有任何不测,左晋显然能最好地照顾好她。
秋风习习,楚冉蘅坐在亭中,听着下面管家的吩咐与斥责,面上没有表情,眸色却沉重。
左晋向来不露锋芒,情绪真真假假,或温和或欢喜,大多难断真假,可是,这是第一次,他看见左晋无暇的外壳破开一条缝隙,似乎有些什么正在无声地流离出来。
左晋竟然会因此,情绪波动至此,一个从来不说重话,也不表达太多情绪的人,忽然直白且真实地将情绪表露。
是为了长诀。
长诀在左晋心中,大抵地位不比她在他心中低。
面对一个城府深不见底,处处思虑周到,聪颖隐忍的人。
面对一个从小就陪在她身边,青梅竹马相伴,情意深厚的人。
说实话,他怕了。
本以为稳稳握在手中的所有,似乎有些松动,细碎得抓不住。
他不轻易恐惧,也从未恐惧过什么,可他害怕失去她,因为这世间,只有一个她,也只有这短短的时光供他与她流连。他害怕一切意外。
任玄机道,
“你给那丫头的聘礼也太多了一点,这个时候,要是这样去下聘,百姓难免想着高门贵族气焰嚣张,百姓在吃苦,贵门却在金山银山地堆积着,只怕对你们的大业有碍。”
楚冉蘅看向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人,和堆满一个院子的红木箱子。
“不够。”
“整个定王府给她都不够。”
“我有的只是这些东西,别人有的,别人能给的,我也想给她,而不是担心旁人目光,故而畏畏缩缩,不敢为她去做。”
“师父立于大业的角度,而我不过是作为她的未婚夫,这样思量,师父大抵能理解几分。”
任玄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