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文言谈之间,也少了几分遮遮掩掩,言语之无耻,令武德本都暗皱其眉。
当然,周怀文之言虽然略有几分赤裸,但却是实情。
每到大灾之年,流民蜂拥,正是兼并田地,畜养奴仆的绝灭时机。
可以说,那时就是郡望世家,县中豪强的饕餮盛宴。
武德本脸色变幻,心头却蒙上一层阴霾。
武德本揣着心事,告辞离去。
周怀文看着武德本离去,似乎也猜到了武德本的一些担忧,问道:“父亲,君侯即位以来,行事峻刻,对大臣、宿将都不吝刀兵,武德本之担忧,未必没有根据。”
周光济微微一笑,不在意道:“为父自然有着依仗,这少年君侯行事刚愎,威服自用,但却看不清大势,有苏一氏还能支撑多久,尚在两可。”
“这……孩子愚钝,还请父亲明示。”周怀文面色微变,说着,冲四周的下任挥了挥手,屏退左右。
周光济却毫不在意,在场之人都是家生子,生死早于周家之手,哪个敢去告密。
“父亲方才之言是何意?”周怀文问道。
周光济道:“随为父走走,十年前的国战还记得吗?”
周怀文点了点头,上前搀扶着周光济向后院走去。
“当年,郑国大军都打到了丰乐郡……”周光济忆起往事,也颇为唏嘘,“后来若非为父识时务,周氏一族,老老少少几千口人,几不能活,当年虽苟且一时,但好歹结识了郑国少宰以及几位公卿,这几年族里经营粮布生意,也多有生意上的往来,这些你应该也知道。”
周怀文点了点头,恍然道:“家中生意已铺设到郑国一些郡县,说来也奇怪,遇到官面上,往往多有便利,原来是父亲”
“都是那时有意结交的一些朋友给予方便。”周光济道:“所以,老朽最近才从那些朋友口中听到一个传闻。”
周怀文怔了下,问道:“什么传闻?”
“郑国将发大兵,一举轸灭苏国,此刻已经在整军备战了,苏国这次可没有卫国援军。”周光济感慨道:“只怪我们这位小君侯,做事太过狠辣。”
周怀文身形剧震,道:“父亲,消息可靠吗?”
“你管着家里的粮食生意,应该知道前段时间,郑国边郡粮食供不应求,一国之战,怎么可能不提前筹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啊。”周光济提点道。
凡国战,肯定会囤积大量粮草辎重,再是如何掩藏,也会有一些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