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道:“难道你要违抗君命?”
见邹仪翻脸,周光济脸色也不好看,声音也转冷几分:“老朽可没这样说,只是滥发徭役,分明是乱命!邹大人,也不是老夫说你,君侯年少,不知深浅,你作为臣子,当在一旁规劝才是,如何也能跟着胡来?如此乱命一旦传扬开去,损害的难道不是君侯的贤名?”
说着,端起一旁几案上的茶碗,拨动着茶汤,分明是不欲深谈,端茶送客。
被周光济倚老卖老教训一通,邹仪面色阴沉似水,起身,冷冷道:“周老之言,下官受教了,告辞!”
目送邹仪拂袖而去,周光济摇头笑了笑,半是讥讽,半是感慨道:“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也不知是在说邹仪,还是另有所指。
武德本只觉得头皮发麻,强自一笑,劝了一句:“周老,左右不过一些僮仆,何不允了邹大人。”
在武德本看来,好民不与官斗,邹仪再怎么说也是一郡封疆,况其人所言不无道理,若是洪河之堤溃口,他们也不会毫无影响。
“不是老朽悭吝,而是此风断不可长!今日那小君侯让我服徭役,明日说不得就要清丈田亩,强令我等开释僮仆了……老朽在温邑有着一些人面儿,消息倒也伶俐,你可知这位小君侯,用了何人为温邑宰?”周光济眸光深深,讥诮道:“晏昌,贤侄可能不知这是何人,这人在楚国时,帮助一帮泥腿子,分公卿士族田亩,诚为天下一等一的无法无天之辈!”
武德本叹了一口气,他祖父曾是长乐郡守,但那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他武家却没有这周家的底气。
只是……
这周光济言谈之间,对君侯没有多少恭敬可言,实在让人惊恐。
周光济道:“贤侄,老朽稍后会知会各家,这次我等要同进退,绝不能让人得寸进尺,步步蚕食!”
“周老,不管如何,邹仪有一句话倒没有说错,一旦洪河决堤,我等之产业也会受着影响。”武德本沉吟片刻,还是劝了一句。
毕竟即将将为姻亲之家。
周光济还没说话,一旁的周怀文,就先笑了笑,道:“武兄有所不知,我那个在郡府作事的侄子提过此事,其实,仅仅加固修文、阳平两县河堤,郡中人力还是堪够的,至于渚林等三县,大可不管不顾,任凭淹没,反而泄了洪水,确保郡城之安,况洪水正有退去之时,彼时,等正好大举并田,收纳流民……做一场功德。”
许是即将成为姻亲之家,周光济的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