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后堂
长条书案上,摆着一摞弥封好的考生试卷,主考官山东提督学政尹崇居中而坐,一旁还有两位副考官,监察御史郑照和吕膺在下首笑意吟吟地喝着茶。
前朝为了防着科举舞弊,创立了糊名、誊录之法,眼前书案上的案卷实际是誊抄过。
而且宁周为了防止因缘成奸,私相授受,甚至让派驻地方的两位监察御史,旁观整个阅卷流程。
可纵然是这样,仍会有一些舞弊案件发生。
“尹大人这是身体不舒服?”郑照是一位三十许的中年文士,穿着七品官服,颌下蓄着几绺稀疏的胡须,面皮白净,五官端正,只是眼睛略小一些,这时见尹崇心不在焉地批阅着卷子,笑着问道。
吕膺笑道:“这科应考秀才有着七八百人,试卷量大,可都等着尹大人点取的。”
尹崇作为提督学政,无其人首肯,很多士子,
“本官身体无恙,不劳二位费心。”对于这两个祁王鹰犬,尹崇神色淡淡说着,在副考官递来的“取”字旁,题了个“中”字,心头暗叹道,“想来那提前做好的标记,被那徐道人设法抹除了……若真的不幸取中其人,再想办法黜落就是。”
虽不知徐行一个道人,为何热切于应考,但秉着“仇人想做的,就该破坏”的尹崇,提前买通了收卷小吏,在卷下作了记号,再让誊录的书吏特意标识,到时他有意黜落,稍解心头之恨。
其实,还是尹崇刚到济南履任,根基未稳,若是如陕西提督学政孟志一样,经营地方多年,绝不会这样束手束脚。
两位副考择选着卷子,只听“刷刷”声响,将墨义、贴经都写错的直接打到一旁,文章暂且不看。
不知不觉间就是三个时辰过去,初步勘选出百余张卷子,再详看文章。
这时,其中一个灰白头发的曾姓老者,拿起一张卷,赞不绝口道:“尹大人,这文鞭辟入里,字字珠玑,下官以为可为此科头名。”
另外一个老者笑道:“巧了,老朽这里也有一篇,文章气象开阔,条贯分明,纵是会试都可一试。”
“哦?”尹崇也暂压下心头烦闷,起了好奇心,接过二人递来的考卷,二位副考都曾是二甲进士出身,曾编修文学、国史,得其这样赞叹,他倒要一睹为快了。
归根到底,尹崇也是读书人,取过文章阅览,眉头皱了皱,说道:“尚可。”
正如那位曾姓副考所言,鞭辟入里,字字珠玑,但正因如此,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