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看人的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莫仲心微微一动,牵起韩解语的手,细细摩挲。
韩解语脸上一直挂着极为真诚的笑,待他牵起她的手。柔声劝道:“夜深了,先生早点休息罢。”
莫仲再次抬眼看她,见韩解语一派落落大方,并无丝毫扭捏,纯粹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不禁暗叹,这个女,便是做那正室夫人也绰绰有余了。
这个屋的主人甚是会享受,房间四角燃了定神香,地面铺有青瓷瓦片,光可鉴人,地下却是通了热水,哪怕是赤足踩在青瓷上也感觉不到丝毫凉意。
屋上首是一张矮榻,下方却是个舞池,靠墙一边坐了一排舞娘,那主人就卧倒矮榻之上,白色里衣大大敞开,露出里面的两点殷红,他挥手招了一招,便有一个舞娘一跃而出。
隔壁传来了丝竹之声,到了这屋里反倒清晰,似乎乐音就在耳边一般。出列的舞娘随着丝竹声开始舞动身体,她青纱覆面,头上戴着长长的发巾,身穿一件红色的小背心,一双玉臂和蛮腰俱都露在了外面,身体异常柔软,时时缠绕如蛇,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榻上的主人,那眸的颜色,竟是海样的蓝。
严慎语低头喝了一口酒,漫不经心地道:“这胡商送来的舞娘倒还不错。”
“主送去的两个细女也是自幼调教,千娇百媚,说起来,那胡商还是赚了。”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榻边跪坐了一女,正不紧不慢地为严慎语捶着小腿。她低眉垂首,看也不看厅舞娘一眼。
严慎语斜着眼看她,声音毫无感情,略显冰冷地道:“送了古董玩物,那胡商便送回珠宝,送了美人儿,胡商就送了这舞娘来。这胡商还真是油盐不进了。”
那女知道严慎语只是不吐不快,是以十分乖巧地捶着腿,并不接话。严慎语放下酒杯,身歪倒榻上,淡淡地问道:“老八那边如何了?”
那女抬起头,见她姿色平庸,一双眼却清亮如泉水,恭谨地道:“请了家老爷出马,托了许多商面的大人物,还寻了不少家老太爷的故旧,官场上也有人出面,未果。”
未果,么?严慎语放了心,合上双目,他脚边的女察言观色,知他心情尚好,低声道:“听闻八老爷和娘感情甚笃,何不在这方面做做章?”
严慎语眼也不睁,抬脚就是一踹,把那女生生踹倒在地,阴沉地道:“族严禁内斗,这话以后休要再提。”
那女匍匐在地,连连磕头,直磕的前额出血,严慎语却仿佛睡着了一样,闻所未闻。
感情甚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