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是顾海暴怒的俊脸! 顾海性子诙谐,平日对着晚辈从不板着脸孔。此时,却脸如寒冰,目中燃着骇人的愤怒火焰。 顾莞琪头脑一片空白。 沈谨言反射性地全身一震,一声三叔就要脱口而出。好在脑中尚余一丝理智,及时地改了口:“顾尚书,你怎么会在这儿?” 顾海黑沉沉的眼睛狠狠地落在沈谨言和顾莞琪交握的双手处,冷冷一笑:“我若不来,沈公子是不是就要登堂入室,准备踏进定北侯府的大门了?” 沈谨言:“……” 沈谨言顿觉右手滚烫,反射性地松开,满面羞惭:“不,顾尚书误会了。我只想送齐小姐一程,并无借机踏进顾家之意……” “到底有没有此意,你心中最清楚明白!” 顾海话语冷厉,像刀子一般,狠狠地刺痛沈谨言的胸膛:“沈谨言,你是皇后娘娘胞弟。皇后娘娘护着你,我们顾家奈何你不得。不过,你也该认清自己的身份。你虽出入椒房殿无碍,我们顾家的大门,你这一生休想再踏进半步!” 顾海原本的释怀和赞许,在这一刻通通化为虚无。化作滔天怒焰,向沈谨言扑来。 在朝堂中,顾海是百官最不愿招惹的人物。平日笑面虎一只,到了关键时候,就会露出锋利的爪牙,令人心惊胆寒。 不说凌厉的手段,便是口舌争锋,也无人是他对手。 沈谨言在顾海面前,犹如一只温和无害的绵羊,根本禁不起这等凌厉的攻势。很快便溃不成军。 他强忍着被羞辱怒骂的泪水,颤抖着低语:“我没有这样的想法。从来没有!我知道,我不配再进顾家……” “既知道,便立刻滚!”顾海毫不留情地怒骂:“还有百米就到定北侯府的大门,你别弄脏了顾家的门槛!” 若换在几年前,沈谨言早已哭了出来。 这两年的历练,令他比往日坚强许多,此时虽已痛彻心扉,却勉强维持着镇定:“好,我这就走。” 顾海冷哼一声,目光扫进车里:“深更半夜,未出阁的女子不宜和男子独处。齐小姐请下马车。” 盛怒中的顾海,别说沈谨言从未见过,便是顾莞琪也心中颤栗胆寒。 顾莞琪用力地咬了咬嘴唇,下了马车。 驾着马车的顾福噤若寒蝉,根本不敢抬头。 顾海冷冷道:“顾福,驾车回宫去。” 顾福迅疾应了,调转车头。 沈谨言和仓惶的顾莞琪对视一眼,无暇也不敢再出言道别。心中各自涌起酸涩无力的痛楚。 谁也没想到,临别前的相聚,竟会这般收场。 …… 马车匆匆离去。 顾海未做片刻停留,转身大步走向定北侯府。 顾莞琪只得跟了上去。 慌乱跳动的心,此时终于稍稍平复。 顾莞琪眼角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