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精神不济,却不肯回屋休息,坚持要在麒哥儿的床榻边守着。 顾莞宁也不再多劝,只叮嘱太子妃:“母妃照顾麒哥儿,也要顾惜自己的身子。” 太孙也温和说道:“母妃若是熬得病倒,就没人陪着阿宁一起照顾孩子了。” 一提起孙子孙女,太子妃的精神顿时振作了几分,点点头道:“你们两个放心,我知道轻重。” 一个宫女走了进来禀报:“启禀娘娘,郑美人跪在外面哭个不停,求娘娘让她见小公子一面。” 可怜天下慈母心。 哪怕顾莞宁对郑环儿从无好感,此时也有些恻然。 太子妃更是心慈手软,闻言叹了口气:“罢了,让她进来吧!” 很快,郑环儿便进来了。 郑环儿不知哭了多久,满脸泪痕,一双眼睛红肿得像核桃,狼狈不堪。 进了屋子,郑环儿扑通一声跪下了,给太子妃连连磕头:“多谢娘娘仁慈,多谢娘娘仁慈。” 太子妃悄不可闻地轻叹一声:“起身吧!你到底是麒哥儿的生母,他如今这般模样,你心中挂念也是难免的。” 郑环儿感激涕零地谢了恩典,站起身走到床榻边,待看清麒哥儿此时的模样,心中一阵绞痛,泪水哗地涌出眼角。 可怜的儿子…… 顾莞宁一直默默地看着郑环儿,见她哭得不能自已,忽地张口道:“郑美人,母妃待麒哥儿如何,你都看在眼底了。若是麒哥儿麟哥儿养在你身边,你根本无力护住他们。” 郑环儿垂泪道:“太孙妃说的是,婢妾一直感念娘娘的恩情。” 顾莞宁淡然的声音在郑环儿耳畔响起:“你若真感念母妃的恩情,就不该再隐瞒自己的身份来历。” 郑环儿:“……” 郑环儿哭声一顿,霍然抬头,目中满是骇然惊惧。 顾莞宁为什么忽然会这么说? 她知道了什么? 顾莞宁冷然的目光和郑环儿惊恐仓惶的目光相对:“你该不是以为,你的出现真的毫无破绽天衣无缝吧!” 那双明亮锐利的眼眸,宛如一面光滑的铜镜,照亮她心底最深的阴暗和隐秘。 郑环儿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太子妃听得一头雾水,正想张口说话,顾莞宁迅速看了她一眼。太子妃立刻就住了嘴,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深。 这个郑环儿不是宫中的舞姬吗?还有什么身份来历? 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孙,也缓缓张了口:“郑美人,你原本出身官宦之家,也是正经的大家闺秀。却不料你父亲贪墨渎职,被革职下狱,之后又被问斩。你这个千金闺秀,也入了贱籍,成了舞姬。” “那一年,你已有十二岁,因为生的美丽,被一个五十多岁的官员看重,欲纳你进府。这个官员姓曾,最喜凌虐幼女。进了曾家,等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