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派之争,有时候很平和,有时候是鲜血与尸体。
回到温府之后,温体仁心中久久不能平息,他妻子跑来哭泣,说他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怎么突然就没了?他哑口无言,一双布满老人斑的手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晚上他来到书房,看见许多陈旧的纸张书籍,眼泪又一次滚落。
温俨小时候就不听话,不喜读书,每次犯了错就罚他抄书,一抄就是一天,到现在那些歪歪扭扭的笔迹都还保存着,现在他看见了,心里面一阵阵刺痛。
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
第二天的早朝,朝堂一片肃然,气氛很不一样,特别是周延儒一脉,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很紧张,这让崇祯有些意外。
这是有大事发生了?
“诸位爱卿可有要事与朕商量?”
他端坐于高台上,望着下方百官。
不光是周延儒一脉很奇怪,今天,就连温体仁也一反常态,身上的衣裳不再凌乱臃肿,而是显得很干练,头发胡子都经过精心打理,显得很有精神。
从以前的老叟,一下有了几分仙风道骨,这转变崇祯一时半会儿都有些接受不了。
“启禀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崇祯顺着声音看过去,真是出乎他预料,竟然是周延儒开口!
他可是很久都没有在朝堂上开口说过话了,近些日子他一反常态,显得很谨慎,没有了以往意气风发的样子,就算有意见也都是靠其他人转述观点,此刻开口,就连崇祯都提起几分精神。
“说!”
周延儒上前,声音洪亮道:“启禀陛下,昨夜晚上,巡检司在城南一青楼内发现一桩命案,行凶者当着数十人的面杀人,影响极为恶劣!”
崇祯皱眉,只是一件杀人案,就值得他这般认真对待?直觉告诉他其中另有隐情。
“将卷宗呈上来。”
很快,曹化淳将周延儒早已准备好的文书呈上,只扫了几眼,他就明悟,皱起了眉头。
“温俨?”
“温体仁的大儿子?”
“呵……有趣!”
他眯起双眼,看向了今日格外不同的温体仁和周延儒,心中暗自发笑。
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这一步?
“涉案者竟然是温学士的儿子,这件事,着实令朕有些没想到啊。”
他并不做判定,而是打了个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