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楚琰这般询问,李淮自然据实相告,“死者眼球突出,眼中充血,牙根棕红,面部有青紫血茵,尸斑早出,口、鼻血迹清,心和肺有血点。”
“虽然死者口中有毒物痕迹,口唇乌青,可皮肉与骨呈黄白色,就意味着,死者生前虽被灌入毒药,可尚还来不及发作,凶手便又换了个法子,将死者活活闷死。”
听到此,除了沈灵犀和李淮两个验尸人以外,所有人面上皆是震惊之色。
“究竟是谁如此狠心。”徐桓从进门以来,尚还算镇定,如今听见祖母生前,竟受到这般虐待,面上尽显怒色。
镇国公朝李二太太面上看了一眼。
二太太捏着手里的帕子,轻拭眼角,“老祖宗积德行善一辈子,且不说隔三差五给那些穷苦人家施粥布善,只说对这府里的仆婢们,也属她老人家最亲厚,从来没对谁沉过脸……”
她说着,还有意顿了顿,意有所指地道:“也不知与谁有这样的仇怨,竟是恨不得老人家立时死了才罢休……”
说到最后,二太太抚着心口,叹了口气,满目都是痛心的泪光。
她只说老祖宗生前,对谁都好。
可人尽皆知,阖府老祖宗便只对一人“不好”。
再也无需多言,谁会恨她老人家,用如此毒辣的手段对付她老人家。
老祖宗的亡魂,听见这话,魂体直接飘到二太太面前,一双流着血泪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
这场面,要多惊悚便有多惊悚。
只可惜,二太太看不见。
沈灵犀似笑非笑看向二太太,轻飘飘地道,“二太太好像很了解凶手的意图,不然也不会知道对方将老祖宗闷死,是因为担心那毒药,毒死人的效力不够快呢。”
这话若是旁人说来,定会让人觉得,她是有意替曹夫人开脱,祸水东引要把凶手的帽子,往二太太头上扣。
可沈灵犀是太子妃。
太子妃的一言一行,皆代表着楚氏皇族,与楚琰的态度。
她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样的话。
徐桓和徐梓瑶当初在永泰行宫,是见识过沈灵犀厉害的。
两人闻言,立时变了脸色,目光齐齐看向李二太太,那神色已然是将她当成了真凶。
李二太太正用帕子拭泪的手,猛地一顿。
她不可置信地抬眼,“太子妃,您这话可不能乱……”
“说”字尚还没出口,就被镇国公威严的声音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