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黑未黑,好些农家在吃晚饭,鸡鸣狗叫的一片沸腾,也一片温馨。有特别勤快的村妇早安顿好了一切,在橘黄的窗子下,一声声地呼喊着自家男人的名字。橘黄是啥,是房间的灯光,灯光将窗子都映衬得橘黄。
确实,村妇已铺好了床被,收洗干净,穿着好看性感的花兜兜,等着男人上床呢。千古农家的平常居家生活便是如此,村妇这一声声的呼喊,更引起了四婶子心里的柔情与思念。四叔有多少天没回家过夜了?我们小字辈的不晓得,四叔自己也不晓得,只有四婶子晓得,祖母晓得的吧。
四婶子早早吃过晚饭,收拾好,洗干净,脸上搽了雪花膏,嘴上涂了一抹口红,头发梳得光洁,穿着那身好看的酒红色条纹连衣裙,来到江边。这是她做新娘子时的对换装。
江边柳条儿垂打水面,若大江面,船影都不见。原来它们都如鸟一样,回归各自的巢了。唯有一二声,三四声,五六声木板敲船的声响,从江面的某个角落传来,那是渔船上的孩子在学打鱼敲板。一阵阵生疏些,一阵阵熟练些,显然渔船上的父亲在教儿子如何打鱼。渔民的生活真是艰苦,没有日夜。
夕阳西下时,这里的江面可是热闹非凡,板声一阵猛过一阵,一阵高过一阵,一阵快过一阵,此起彼伏,如欢乐的歌唱。鱼儿们也在一阵阵欢乐的歌唱中,从江中飞跃而出,跳进鱼网。在夕阳的照耀下,水面鳞鳞闪光。待敲打声停止,渔船上也升起了袅袅白烟,徐徐升上天空,渔民们已收网下网了,结束了一天的打鱼活儿,在做晚饭,故江的江面一片人间炊烟。
而此时此刻,整个江面及江边却是如此的平静,如河道深藏的阿里巴巴宝藏,让人充满探寻的欲望。四婶子望着宁静的江面,甚感奇怪,咦,怎么不见人?我家那口人去了哪里?人不在,船也不在吗?
四叔从搞渡船后,很少回家吃饭的,不是在别人家吃饭喝酒,就是在对岸的小馆子吃饭喝酒,或在胡老板家里吃饭喝酒。算一算,四叔至少有三个星期没落屋了,没与四婶子碰面了。渡船固然好,可内里的相思难熬。
四婶子左顾右盼,好不容易透过岸边的杨柳树缝寻到四叔的船,船泊在离岸七八米远的地方,船锚锚在岸边一颗大杨柳树脚下,船上似乎没有人。四婶子慢步到船锚的杨柳树脚下,将船绳慢慢拉拢来,船也随着水面浮力向岸边靠近。
离岸一两米远时,四婶子一个腾步跨上船。四婶子娘家小河口村,从小在长江边岸长大,对水并没有害怕感。四婶子太过思念了,哪怕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