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子的意思就是说:如果渔船没有二叔的份,也就没有四叔的份,要开渡船一起开,要不都甭开,还债老四还我也还大家一起还,敢情渔船还是我家脑膜炎先行起的,大哥,你说是不?这船的得来最先还得我家脑膜炎的功劳……
二婶子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但不知渡船二叔参进来,以后又会如何?
父亲实在不愿看见弟兄里头伤和气,打断骨头连着筋,上下都是兄弟。父亲也不想看见二婶子对二叔整天骂骂嘀嘀,更不想看见自己赚钱了,弟兄还在受穷。再想起自己当初在二婶子娘家的承诺,也不计较了。有自己一口饭吃,决不能饿着他亲弟兄,赚钱就一起赚。这不,我家的渡船,再次分做四股,原还渔船的老路上去了。
至于二叔往后还不还渡船钱,都不在议下。只要渡船能赚钱,就是大家的,有钱了大家都好过。只要能将渡船传承下去,也算为子孙后代造了福,不枉他们弟兄的一份心。从前故河口的郭大少,不也从这样一只渡船开始发家的么?发展到故河口街的半条街都是郭氏家族的,故河口码头也是郭家的,只可惜天不顺,故河口街连失两次火,故河口又大奔岸,全没了。那样富贵的一户人家都不知道奔哪里去了?郭大少的家业早已葬入长江之底。但人们对故河口街曾经的辉煌历史乃至辉煌人家,记忆犹新。时常被父亲拿来作为家族发展的典范学习。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晴天,我家渡船在乡亲们的热烈庆贺中,下水了。
渡船简单,没打鱼复杂,收入现得,每天至少五六十块不等,多则上百元。四叔的预测一点都不错,照这个收入算下,渡船的成本不出三个月就可全盘收回,可是赚钱发财的好营生。渔船改成渡船是正确的。四叔的远见卓识有目共睹。
一天五六十上百块的收入,在当时是很不错的收入,渡一个人收两角钱过渡费。每天上百人从渡口过渡往返,很多人到河那边的横式镇,新码头,苑子口去买东卖西。
当初,新故河口在行政地理上属小河口镇,小河口镇很偏,与青苔镇隔着长江,与故河口隔条小河。小河冬天是条小河,到夏天进入防汛期间,便成了大河,新故河口是小河口镇最边梢的一座村庄,交通十分不便,是为巴垸。
所谓巴垸,就是巴掌大的院落,不受国家保护的泄洪区。在洪水小的年份,那里人还有得一口饭吃,而在洪水大的年份,就被炸口了。是舍小家保大家的那种。当然,没涨大水的年份,巴垸人生活也是活色生香。毕竟新故河口(巴垸)的土地肥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