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璇回过神来,见了礼,掏出怀中的锦盒,在周旖锦面前打开:「娘娘,微臣明日便开始着手治疗胡美人的下红之症,若无意外,不久便能全愈。」
周旖锦坐在椅子上,探头一望,那盒子中央是一个莹白色的莲状药材,枝干叶瓣皆成半透明的朱白色,即便光线昏暗,也能隐隐看见那药材经络上光华流转,竟比任何玉材都要剔透华美。
她一时竟有些看呆了,偏着头一动不动。
魏璇垂眸,看见她专注眼神中惊艳又好奇的神色,带着酒意的朦胧,好像平日里那威严又霸道的淑贵妃忽然不见了,眼前只是个桃李年华的姑娘,发髻散乱,珍珠流苏颤动。
「本宫信你……」许久,周旖锦点点头,伸出手将锦盒往魏璇那畔推了推,好像听懂了他的话。
魏璇低下头,喉结滚动。
那懵懂的眸中仿佛含了一汪春水,轻轻闪动的睫毛仿佛猫爪一样往他心上挠,直到泛起又酸又痛的情愫。
忽然,魏璇眼神瞥到周旖锦绛红色袖子下漏出来的清瘦胳膊,白得像玉藕似的一截皓腕上,一片紫色的淤青被称得尤为显眼。
感受到魏璇的目光,周旖锦的手下意识缩了缩。
「微臣听闻……娘娘今日去未央宫了?」魏璇眉眼间深沉,敏锐地捕捉到周旖锦一闪而过的压抑和隐忍。
周旖锦愣了一下,眼尾微垂,轻轻点了点头:「皇上问本宫内务府送去未央宫的那批下人的事。」
她声音很小,几乎被埋没在屋外疯狂的雨声中。
想到可能发生的情况,魏璇忽然感到一阵烦躁,语气也下意识变得不悦,皱眉道:「他对你动手了?」
几乎是一瞬间,他便明白自己说错了话。
皇上与娘娘之间的事,他一个质子怎么可以质问她?又有什么资格插手?
魏璇抿着唇,刚抬起的手仿佛被勒住,胸口堵得慌,只能偏过眼神不敢再看那一大片伤痕。
周旖锦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本想借着酒劲忘掉方才那糟令人烦心的事,可如今一经他提醒,却又更加伤感起来。
她不愿露怯,迅速从怀中抽出帕子,拭去眼角方要滴落的眼泪。
可她一抬手,那片与白皙肤色不同的青紫色瘀痕也随之显露,随着她的动作在魏璇面前闪来闪去。
魏璇的心尖忽然像是被那伤痕烫了一下,剧烈疼痛,却怎么都无法移开眼神。
周旖锦脸上那片压抑的哀戚愁绪如同窗外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