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这些日子他的确是疏忽周旖锦了,有白若烟相伴,他甚少踏足凤栖宫,也不知多久没有看见过她开心的展颜。
魏景甚至开始怀念起从前她在自己面前的喜怒哀乐,哪怕是因他宠幸了别的妃子,撅着嘴娇嗔地怪他也好。
「贵妃,方才……朕错怪你了。」许久,魏景从牙缝里逼出这一句。
虽然错骂了她,但这样的低头,已经是他帝王最大的宽容。
「无妨,既然真相大白,本宫就回了,皇上早些就寝吧。」周旖锦不动声色的偏过头,并不乘他的情,脸色泛白。
魏景怔怔地站在门口,目送着周旖锦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她的冷淡疏离,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或许不知在何时,她心里对自己早已没了从前那样炽热的爱意。
忽然产生的念头让他心底一颤,魏景拧着眉,神色异常凝重。
明明不用再被周旖锦纠缠是他从前求之不得的好事,可不知为何,心头仿佛空了一大块,随着失落的情绪不住地往下坠。
暮色四合,黑云翻墨,阴沉的雾霭压到窗前,万物俱寂,是暴雨前夕的征兆。
「皇上,臣妾服侍您就寝吧。」见魏景愣神,白若烟自觉恰到好处地出来讨宠。
若是哄得魏景开心了,这点小错也算不上什么。
她遮掩地咳了一声,拽了拽衣角,撒娇道:「臣妾有些冷……」
当上后妃这么久,她还只侍寝过一次,还是魏景喝醉了将她认成昭明先皇后,才有那胡乱的一夜。
苛待下人左右不是件大事,若自己好好表现,梨花带雨的求饶,说不定魏景会被她的真诚打动,因此更加宠爱她。
然而事实却不如白若烟所料,魏景阴沉的冷眸扫了她一眼,浮现出层层厌恶的情绪。
他周身的气压很低,冷冷地斥责道:「舒昭仪,别忘了你自己也是宫女出身。」
白若烟方伸出来一半,准备解魏景衣带的手指倏地顿在了半空中,愣了片刻,只得又跪下来求饶。
魏景压着怒气,上下打量她,忽然觉得心中百感交集。
明明出身卑贱的白若烟对下人毫无同理心,想让这事轻飘飘揭过,而天生在名门望族的周旖锦如今却识大体懂进退,让他油然而生一种敬佩和钦慕之意,并一阵错乱的眩晕。
「娘娘,该喝药了。」
乌云翻滚,穿过游廊,四面是古槐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