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映照得半明半暗。
他忽的对着身侧的空气询问道:“最后一天了……真的吗?”
病房内一片安静,连回声都没有。
时间悄然过去,夜色渐深。
护士开门进来,手中拿着约束带,催促余晖赶紧上床。
余晖把书放在桌子上,对着护士轻声恳求道:“姜姐姐,今晚可以不绑着我吗?”
他恍若无意地露出瘦削手腕上狰狞的青紫色伤痕,这是他梦游发作时试图挣扎挣脱束缚而留下的,微微咬着嘴唇,脸上露出一副强装坚强的隐忍表情。
“啊,这……”护士不忍地道,“抱歉,余晖,你知道你梦游时很危险。”
“我今晚不想睡觉,”余晖似乎有些失落地垂着眼帘,“真的不睡。”
“不行,这是规定,我们要为你和他人的安全负责。”护士不容拒绝地道,“而且不睡觉对身体不好。”
“好吧。”余晖乖乖躺在床上。
护士熟练地绑着约束带,手腕、脚腕、胸腹部,最后让余晖咬住防止咬舌的压舌板,在粗略地检查过四周后,这才关灯锁门离开。
窗外的月光被云层遮挡,病房内陷入黑暗,只有角落挂着的摄像头闪动着微弱的荧光。
“啧,我就知道不行。”余晖活动着手腕,盖在被子下面的右手艰难地伸向床垫下方,“但人总是会对一些明知希望渺茫的事怀着莫名的期待啊。”
在床垫下摸索了一会,手指终于触碰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余晖抽出手来,手里捏着一把薄薄的手术刀片,这是他从自己离职的上任主治医生那里合理换取到的。
侧耳倾听了一下身旁的动静,余晖把刀片贴在束缚带的绑带上,一下一下地快速切割着。
事实上,早在半年前,余晖便被“异常”缠上了。
虽然他看不见,却能感受到有一个黑影出现在他的身边,他甚至能感知到黑影的轮廓,一个瘦瘦高高的人形黑影。
开始时,它很不显眼,有时会远远地出现在人群中,忽隐忽现,像是错觉。
慢慢地它距离余晖越来越近,渐渐与他形影不离。余晖走路它跟着,余晖躺着它站着,像是他的影子。
没有人能看到或是触碰到它,也没有办法摆脱。在尝试过各种或靠谱或离谱的方法后,就连余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出现幻觉了。
影子一天天靠近,到了现在,这个黑影就要触碰到他了。
余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