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配上一双令人遗憾的黯淡无光的漂亮眼睛,就连平时凶巴巴的护士面对他时也温柔了起来。
他接过两颗胶囊就着水吞了,礼貌地对护士道谢,习惯性地用温和掩饰着内心的疏离,然后站起身向着自己的病房缓缓走去。
离开活动室,拐弯进入病区。走廊很长,但路已经很熟了。
两旁是一间间单人病房,门上标着编号,里面大都关着病人。
“你要死了,你要死了,今天是你的最后一天了。”
一间病房里的人双手扒着门上的铁栏,语气森森地对余晖说道。
“我知道了,辛苦你天天提醒我生命倒计时。”余晖心里有些倦怠,但还是用真诚的语气说道。
接着,他恶趣味发作,眯眼笑着问道:“那么,为什么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呢?”
那人沉默了一会,忽的尖叫一声远离了铁门,门内传来嘭嘭用头撞墙的声音,以及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所有人都要死,都要死!”
余晖颇为满意地走过,平稳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着。
“嗨,要来点蘑菇吗?”
“不要,谢谢。”
“奇怪啊,真奇怪,为什么你就能出去活动呢?”另一扇门内传来冷淡的男声,“明明我们是一样的……我却要被锁在房间里。”
余晖顿了顿脚步,认出了声音的主人,十八号病房里的家伙,据说是因为谋杀自己的妹妹未遂而被家人强制送来这里,被诊断为反社会人格障碍。
余晖认真思考了一下他们两人之间的区别,表情不变地回应道:“我们可不一样。”
铁门另一边传来猛嗅的声音,男声带着笑意地道:“呵呵,我闻得到同类的气息,同样的冷漠无情,麻木不仁。啊,只不过你伪装得很好,非常好,这很值得学习……”
“那就请加油吧。”余晖心里毫无波动,但脸上的笑容似乎带上了点十分真诚的无奈。
“啧啧啧,你这副微笑的面具,真令人作呕。”
“呕——”门内传来呕吐的声音,哗啦一声,周围弥漫起一股酸臭味。
“啊,注意身体。”
余晖淡淡叮嘱了一句,继续向前走去。
最终他在接近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停下了脚步,门上标着“2224”,代表第二病栋二楼的24号病房。
开门,进门,关门。余晖坐在病床上,随手拿起放在枕头上的盲文书,用手指识别着,夕阳的微光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