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不品微微颔首,旋即看向元吉,缓声说:“此去崇都,我亦有任务给你,到了那边依计行事。”
元吉起身揖礼,恭敬地说:“喏。”
白衣和元吉离开了。
鹿不品注视着长廊,直到两人身影消失,都未曾移开视线。
“小姐当真不见他?”鹿不品突然开口,“你二人已有四年未见了。”
甄可笑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鹿不品身侧。
她注视着亮着幽幽烛火的长廊:“我怕见了他,便会时时刻刻跟着他。”
鹿不品背过手,侧身看向她说:“九州之内皆有小姐的通缉画像。往后,元吉抛头露面,与小姐怕是再难相见了。”
长袖里的手稍稍紧扣,甄可笑的面上却浑然不觉地笑起来。
她念着如刀般的字,假装无痛无痒地说:“会见的,以后一定会相见的。”
她侧首回眸,望着台上忘情的江百川和梦娘。
今宵良辰,酒香、女人香。
甜美酣眠。
梦里回香。
……
昏暗的天空浮着一丝鱼肚白,好似一道绵长的白色沙滩,横跨大半天际。
州牧府大门前的灯笼高挂,清晨起了清风,吹的灯笼微微摇曳。
在忽明忽暗的烛光里,陈丘生笔直地站在门前,他穿着薄布皂衫,看着仆役前前后后出入府邸,将一箱箱木箱提入马车中。
这一箱箱的物事,全是大小宗卷,有的是地方官员快马传报送来的,还有的则是陈氏三杰南下时带的。
而如今陈金裘要押解囚犯回都,这些宗卷都得带回去,交由刑狱官员处理。
眼下只能如此了。
陈丘生要滞留在烟州为质,在这里他处理不了公务,只能将心思放在即将入夏的大水灾祸上。
他承诺过,要给烟州一十四县数百万百姓一个交代。
大丈夫生于时,信字当头,如若违背,堂堂七尺男儿如何顶天立地?
“只有这些了,大人,行李都收拾妥当了,您看……”说话这人是州牧府的管家,他垂首努力抬眸看着陈金裘,寻思着说,“该启程了。”
此时的天色快过卯时,陈金裘抬眼望天半晌,旋即回眸看向陈丘生,他不安地攥着袖走到陈丘生身前。
两人隔着三步台阶,就是这三步,似隔着一道密不透风的沟壑,令两人望而却步。
“大哥。”陈金裘先是唤了声,随后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