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当即有位老妇人哭出了声。
吏兵这是毫不留情下了死手,但他们的眼角却一直撇向正座的陈丘生,因为在活阎罗底下办事,一点情面也不能讲,他要的就是真!
“送……信!送信!”罗川瞪大血红的双眼,强忍撕心裂肺的疼痛哑声喊,“代州……牧,是他让我送的!!!”
这最后一声他近乎咆哮,那木杖高高举起,正要落下——
陈丘生忽然抬手,两名吏兵堪堪停下动作。
全场都看向陈丘生,他微摆袖袍:“传,代州牧,酆承悦。”
“大人,这人怕是来不了。”陈金裘尴尬地笑,“代州牧远在代州,本案不曾涉及他,也就没有传——”
“在下代州牧。”从侧廊中突然走出一名中年男人,他俯身揖礼,“酆承悦,见过两位大人。”
陈金裘粉白的面容陡转成猪肝色,他不可置信地惊疑问:“酆州牧为何来此?”
酆承悦面上也是不解神情,问:“不是陈大人要我来此协助审理的吗?”
陈丘生胸有成竹地凝视着酆承悦,面色也不惊讶对方的到场。
因为人就是他秘密召唤来的!
“是我修书一封予酆州牧的。”陈丘生从容地解开陈金裘的疑惑,随即看向堂下,“罗川,抬起头来。”
罗川虚弱的抬起头,双眼开开合合,眼看着就要昏倒。
“将你所知尽数道来。”陈丘生撇了眼陈金裘,眼神充斥着警告意味,“且听,且思。”
陈金裘听出这话中意思,这是叫他不要在胡乱打断,可此时他觉得这案子似乎变了,牵扯的东西也变多了。
冷汗汲汲而下濡湿了背,喉间滑动,陈金裘紧张地咽着唾沫偷偷撇视陈丘生。
自己这个大哥到底在要干什么?
“中永七年……小人、受代州牧府管家马福指使,将从江林那截获的书信送至满红关,亲呈士史大人焦朋兴。”
罗川咽着腥咸的血水,艰难地说着。
“之后返回代州,适时甄氏一族刚过代州,而后几日传出甄毅后嗣甄可笑私逃。马福便要我假扮江林前去崇都自首,同、状告烟州牧江子墨私通书信,如若我不去,马福便要杀我全家!我迫于淫威,又是家中独子三代单传,未尽孝道,便应允了。大人、大人,我不是……江……林……”
粘稠的汗珠顺着眉眼滴落,罗川喘着粗气说完最后一句话,双眼翻白,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