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第二天一早,姚铁刚起了床到厕所去解手,姚铁匠便扛着铁锤怒冲冲上门兴师问罪来了。
显然,姚铁匠这是已经回过味来——料定了昨天姚铁不跟他赶集去,不是有别的事,而是不愿意跟他干了!
姚铁匠醉醺醺、怒悻悻地一脚踢开院门进来,把肩上的铁锤往地上“咚”地一放,冲堂屋就吼道:
“砧子!你他妈的滚出来!奶奶的,敢跟老子犯拧做对,你瞎了哪个狗眼?快给老子滚出来!看老子不一锤废了你!”
正在厕所的姚铁,一听外边父亲的那声势,登时可就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成了缩头乌龟,哪里还有勇气从厕所里出来直面父亲!
而锅屋里的辫子,刚刚把锅里拾掇好,正准备烧火做饭呢,一见姚铁匠扛着铁锤进来院子大呼小叫,她吓得不敢出屋搭话,只是两眼惊恐地朝外注视着院子里的公爹。
姚铁匠吼了半天没见动静,一声“奶奶的”的怒骂之下,提起铁锤就奔正屋而去。
辫子刚才正在锅屋里忙活着,没注意到姚铁上厕所的事。今见公爹提锤奔了正屋去,她便以为这下姚铁可能被堵在屋里了——恐怕是要吃亏;尽管她对姚铁这个丈夫实在谈不上什么感情二字,可他们毕竟是一家人,姚铁是与她关系最近的那个人!
因此,当下一见公爹提锤奔进正屋,辫子可就不由得有点着急,一时也顾不得紧张害怕了;她嘴里喊出了一声“爹”,脚下便赶出锅屋,想上前阻拦公爹。但姚铁匠已是大步流星地闯进堂屋去了。
姚铁匠闯进正屋,里外间都撒目了一遍也没见人,于是转身就出来屋,正好碰上了要赶进屋去的辫子。
姚铁匠一见,把眼一离棱,冲口就发问道:
“奶奶的!人哪?!”
一见公爹没找到人出来了,辫子心下就是一轻松,她嘴里支吾地道:
“我、我、、、、、、我不知道、、、、、他、、、、、、”
“不知道?奶奶的!”姚铁匠接过辫子的话,喷着酒气发飙道:
“自己的男人不见了你都不知道!困觉能困得男人都丢了?你他奶奶的以为我傻呀?兔崽子,老子可警告你们:想砸老子的饭碗,不让老子好过,那好!老子就先把你们的饭碗给砸了它!操他闺女,不过咱就不过啦!”
姚铁匠酒劲助火,越说越来气,他不等话音落地,将面前低着脸挨训的辫子抬手往旁边一扒拉,提锤就奔辫子身后不远处的那个水缸过去,说时迟那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