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喜子家的声誉确实是不错,一提道起“酱油醋家”,人们少不了夸奖和羡慕。
就说这家里的女人吧:敢情就是老话说的那样——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人家门里的女人,那可真的是辈辈贤惠。都说“磨棍不是草长的,媳妇不是婆养的”——媳妇跟闺女就是不一样,差一层皮也不行。可是,在人家这家门里,什么媳妇,什么闺女,让人还真是难以分辨;据说喜子的奶奶临终时,拉着喜子母亲的手,恋恋不舍地流泪道:‘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别的都还罢了,就是觉得咱娘儿两个还没处够’。
当到了喜子媳妇这一辈上,喜子媳妇跟大哥家的大嫂,人家这妯娌俩对待喜子的母亲,那算让人是没得二话说,村里人只要知道的,没有不夸奖的。
古来有云:上行下效,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话不假。跟喜子他们家的情况恰恰相反,喜子父母的老邻居“白面口袋”家,说起来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那户人家,上辈人的对待父母,在村里那是相当闻名,实在是没有多少人情味——
说起来,白面口袋兄弟不少,一共五个,可就是仅仅一个八旬老娘的喝水问题,兄弟五个还总是互相扯皮推诿,一个个眼睛倒是都瞪得不小,可就是谁也不管!一当母亲去找哪一个给挑水,个顶个地都会说那句话——“找他们去吧”。气得老娘最后拄着拐杖满大街上走着哭诉道:
“老天爷,我知道‘他们’是谁呀!”
话说到了白面口袋的儿子这一辈,不说别人,单说白面口袋的小儿媳妇吧;因为结婚时没有新房子,婚后就只能跟公婆住一起,这让小儿媳妇的心里很是憋气。而白面口袋本人的支气管不好,怕冷,所以他冬天总得在炕头上睡觉才好。
于是,他的小儿媳妇每当早上烧火做饭时,往往就会故意把屋里搞得狼烟地洞的,呛得他趴在炕上直接就受不了,一个劲地咳嗽。
有一回,他实在是忍耐不住,就气愤地问小儿媳妇道:
“你这是烧火做饭呢,还是想干啥?”
小儿媳妇倒也不客气,硬邦邦地就回答说:
“我想熏死那些该死不死的老灰兔子!”
顺带说明一句,白面口袋这个外号,实际上指的是白面口袋他老婆——是说他老婆的那对喂孩子的饭包又大又长,像白面口袋似的。
至于他老婆的那一对到底有多大,具体尺寸不确切,就这么说吧:据说——仅仅是据说,有一回,他老婆正在烙煎饼,可孩子哭着想吃奶。为了干活吃奶两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