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半大的孩子,正好你们两个能互相解闷。”曲茂极聪明,脱口就答:“我来舅舅店里帮忙,哪能得闲发闷呐!小少爷若有吩咐,只管喊我。”金姨娘心想这倒是个鬼精灵,笑着说:“那好得很。你不必叫他小少爷,我们家那个叫墨君。你有小名儿没有?”曲茂点头道:“绵儿。”
这下连砚君也发觉,听起来像小姑娘的名字。曲茂一说出口就后悔,他舅舅更是呵斥道:“越发得意了!”孩子理亏地退到角落里。金舜英装作没有留神,笑道:“先生太严厉。两个小孩子嘛,以后要玩在一处,喊小名亲近。”
正巧有人挑开厚厚的棉门帘,喊曲安出去有点事,曲茂也像尾巴似的跟了出去。砚君悄悄埋怨金舜英多事,“别人家的私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金舜英翻了翻眼睛,撇嘴说:“你们这种光明磊落的人,脑子都丢给老天爷保管吗?那孩子身上没有担着古怪的干系,为什么在自己舅舅的客栈里女扮男装?我可见识过变装易服的,绝没有好事。你请她舅舅当保人,也不想想你的保人靠不靠得住。更别说……”她以低不可闻的声音道:“我们自己还拖着一个累赘。”
“我看曲先生可以信赖。”砚君口中虽然这样说,心里也没有底。
两个女人还在为自己的事情惴惴不安,忽听几个人高声嚷嚷着向这房间走来。曲安喊着:“您这是做什么呀!”
“闪开!”有人高昂而短促地喝了一声。砚君觉得这声音好像听过。
“姨父!你们怎么推搡人?”曲茂清洌的声音杂在楚狄赫语的呵斥之间,砚君纳罕:刚才还说是舅舅,怎么变成姨父了?的确有些古怪。
喧嚣的风暴冲开棉布门帘。砚君和金舜英站在房间正当中,无处可退,呆呆地看着高大的男人领着一群士兵和官差冲进来。
“七、七爷。”砚君不知所措地张大眼睛。
鹿知得到消息,来抓卖保的人,见房中是她,没来由愣了一下,目光一低看见她手里的小布包,立刻掉头向曲安冷笑:“还敢狡辩?”夺过砚君的布包轻抖,银两镗镗地跌了一地。“听说城里有人敢冒枉法风险,贪图巨利给来路不明的人作保,我还不信是你。若让杀害查大人的凶手因此逃逸,你拿自己的命抵给他吗?”
曲安涨红脸,想要大声同他争辩,又知道这家伙的底细绝不一般,秋岚小姐安排的贵宾不会是寻常角色。
“七爷误会了。”曲安憋着不平之气,望向砚君,希望她打起精神来仔细听着,这是没有机会排练的窜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