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辨得出,就是窗缝后那个声音。
金舜英追着她的包裹,一路小跑着到楼梯底端,提起来时只听见唏哩哗啦,心顿时凉了。
那群人好像完全没有愧意,凶神恶煞地从金舜英身边走过。金舜英一把抓住了气度最为不同的那个。她抓得实在太准了,紧紧揪住他的领口,卡住他喉咙。众男子立刻将她团团围在中间。砚君慌慌地喊了声:“姨娘!算了!”
最值钱的家当摔得稀烂,金舜英哪肯算了,恶狠狠打量被她攥住衣襟的男人。说魁伟,似乎是用来形容满脸胡茬的壮汉,不适合他刚柔并济的脸庞。说俊俏,似乎没点到他有些霸道的气势。反正金舜英没心思找到合适的词汇去描摹他的长相,只顾声嘶力竭地尖叫:“摔了别人的东西,想一走了之?没那么便宜的事情!”
男子厌恶地想要挣脱,但换来金舜英更撒泼的扭缠,似乎他再想逃开一寸,她就敢全身扑上去用四肢箍住他。“你给我赔!”这泼妇尖锐的声音在他耳根炸开。
楚狄赫人的刀已经等得不耐烦,出鞘的寒光三五成群,全都逼到金舜英脖子根。珍荣“啊呀”叫一声,跌坐在砚君脚旁。砚君徒劳地连声喊着“快住手”,但没人听她的。
这场夸张的闹剧引来悦仙楼内外的人们驻足,惊奇地张望。金舜英如同得到百万力量的支持,嘿嘿冷笑着蔑视刀锋。“笑死了,我这辈子只怕赔钱,还怕挨打不成?你来打呀!打碎我的宝贝,还要我的命,我倒要问问天底下哪里的王法由得你们这般胡来?我走过这么多地方,天王也见多了,还没有见过光天化日之下草菅人命的!这里难道不归大新天王管吗?大新的法不是号称巨细无靡吗?难道都是做样子给人看?你打死我好了,给外面的人都知道,大新的法也就那么回事!满大街立的那些怪神像,什么也管不了!”
她放完这一波连珠箭,又扯着嗓子喊:“来人呀!来人呀!谁给我们寡妇孤女做主呀!”砚君被她撒泼的气势吓坏了,紧走几步到拉住她的衣袖,急促地低声道:“姨娘,算了。东西再怎么值钱,也不值得你拿性命儿戏。”金舜英膀子一挣甩开她,扯着嗓门大喊:“没钱,这条命连儿戏都不算!”
男子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几乎是强忍着才没有哈哈大笑。他使劲咳嗽一声清退了笑意,向他的侍从们说:“谁打碎的?快赔给她。”
众侍卫面面相觑,根本不记得是谁不小心碰到金舜英,也不确定是她自己丢下包裹还是被他们撞跌。但男子一声令下,每个人都毫无异义地解开腰上的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