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叫赵贞吉、谭纶再彻查!”高拱十分愤然,“一个号称泰州学派的心学名臣,一个自称能披肝沥胆的国士!铁证如山的事情,现在弄得只能杀两个郑泌昌、何茂才,连严世蕃一根汗毛也没伤着。海瑞两次硬顶,高翰文、王用汲也都愿意挺身出来担当,他们却卖了海瑞,羞不羞愧!”
赵贞吉是徐阶的学生,谭纶是张居正的挚友、裕王的心腹。这一篙子扫下来,不只是徐阶,就连裕王、张居正都十分难受尴尬了。
徐阶闭上了眼睛。裕王也闭上了眼睛。
张居正这时说话了:“高大人责备的是。不管有什么难处,赵孟静那里我是写过信的,而且说明了是徐阁老的意思,他一个字也没听,实难理解。谭子理为何也这样,他应该不久会给王爷一个交代。”
“那就叫他们立刻明白回个话!”高拱望着裕王,“赵贞吉那里徐阁老要亲自写信,谭纶那里太岳要写信。奸党未除,要是连海瑞都搭了进去,这个官你们当下去,我立刻辞职还乡!”
张居正:“如果真这样,我跟高大人一起还乡。”
“该辞职还乡的当然是我啊。”徐阶慢慢站起了,“可有几件事我还需禀告王爷交代二位。一是江南织造局今年的五十万匹丝绸是织不成了,严阁老已经奏请让鄢懋卿南巡两淮的盐税,为国敛财的同时不知又有多少要流入他们的私囊。老夫有负朝野之望不能扶正驱邪,但我信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一件事。至于肃卿叫我给赵孟静写信,叫太岳给谭纶写信,愚以为都可不必。赵贞吉和谭纶要是连一个海瑞都不保,他们也就连人都不要做了。眼下倒是另外有一个人我们得保。”
三个人都望着他。
徐阶:“皇上已经下旨今日放高翰文出狱回翰林院复职。此人知浙江之事甚多,严家父子对他也是切齿痛恨。太岳,你兼着翰林院学士,可以多跟他交往,将来必有可用之处。现在皇上正在等我们议出条陈,拟票呈上去。肃卿,你要还有什么责备我的话,等我回奏了皇上再来受责就是。”
“没有谁能够责备徐师傅。”裕王支撑着椅子扶手也站起了,“无需议了,高师傅、张师傅一切都按徐阁老的意思办。至于条陈,圣意已经很明白,徐师傅遵照圣意拟票就是。皇上问及,就说浙江一案办成这样,都是我身为儿臣有负天恩,遗君父之忧,不忠不孝,有罪是我一人之罪,不要牵及实心用事的臣下。”
三人相对凄然。
徐阶更是一股酸楚涌上心头:“老臣知道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