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皇上连封都没拆开,今天当着我们便烧了。”
这一声霹雳更响了!是因为三个人都立刻下意识地感觉到这一声惊雷必然挟着电闪要落在哪个地方,是一棵大树,还是几棵大树要被摧劈了!
裕王撑着案沿的手松了,软软地坐了下去。
张居正斟酌了好一阵子,轻声问道:“王爷、阁老、高大人,我想问几句话,可否?”
徐阶和高拱都望向了裕王,裕王:“问吧。”
张居正对着徐阶:“阁老,皇上烧的那份急递,封口盖的是哪几个人的印章?”
徐阶:“只有海瑞一个人的印章。”
张居正一怔:“赵贞吉也太世故了,谭纶为什么也这样?”
高拱立刻明白了,吼道:“不是世故,而是无耻!当初叫人家冲锋陷阵,于今我们自己的人在背后射人家的冷箭!他们不要脸,我高拱还要这张脸。这次要是朝廷放不过海刚峰,除非先杀了我!”
裕王震了一下,望向高拱:“这、这是怎么说?”
“昭然若揭了,我的王爷!”高拱已然十分激动,“我大明到当今皇上已历十一帝,奉旨办案的官员审讯的供词连封也不拆便当着阁揆烧了,这是从来没有的事!供出里面事情的人肯定要杀,审出供词的人还逃得掉吗?这一烧,皇上不下旨杀海瑞,严嵩他们也会找茬要了海瑞的命!”
裕王已然有些支撑不住了,怔怔地望向徐阶:“皇上怎么说?会是这样吗?”
徐阶:“肃卿和太岳的担心不无道理。”
裕王:“皇上到底说了什么?”
徐阶:“天心仁慈,皇上倒是说了,这一次除了郑泌昌、何茂才还有尚衣监、巾帽局、针工局几个为首的宦官绝不能饶,其他的人一个不杀,一个不抓。”
裕王喘了一口气,望了高拱、张居正一眼。
高拱和张居正依然望着徐阶,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
徐阶:“可正如肃卿所言,严阁老不甘心。他奏请要抓海瑞放了的那个齐大柱,说是此人大有通倭之嫌,在胡宗宪身边必然酿成巨患,皇上准奏了。”
高拱:“接着下来就该抓海瑞了!徐阁老,不是晚生该说的话,他敢在皇上面前如此颠倒黑白,你老就连一句话也不敢说吗?”
徐阶:“我是不敢。供状都烧了,毁堤淹田,暗中通倭都不能提了。我还敢说什么?杀了他们两个封疆大吏,只抓了一个海瑞平反的小民,皇上立刻准了奏,我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