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缭绕。
虞落倚在雕窗前,静望天香坊夜市的喧艳繁华。
这个时辰,倾萝是在温书,还是在练琴?
想到妹妹,她清冷的双眸不觉浮现暖意,唇角也微微扬起。
赵继水没有食言。
四年前的那场救济,他不仅花重金请名医治好了倾萝的顽疾,更是给了她体面的生活,让她住进赵府,吃穿精致,还送她去女学修身养性。
而他至今也从未为难过自己。
她虽卖身入云阁,所做之事却是日日习琴,直到今日名扬临安。
他不准她随便接待客人,每次见客,都是见他所引之客,这也是她为何定下只会有缘人这条规矩的原因。
有缘人不过是个幌子,她不会见任何人,也不能见任何人。
她被困在一隅楼阁,从来就身不由己。
养军千日,用军一时。
这四年,着实是平静过头了。
她有预感,
很快,她就会成为赵继水真正的棋子,踏入那方他布置多年的棋局中。
这夜与往日不同。
从来紧闭的雕花槅扇,头一回被人不识趣地推开。
酒气微熏,催妈妈尖着嗓子喊道:“哎呀,沈大人进错门儿啦!婉儿姑娘的房间在隔壁,您快随奴家出来!”
虞落自窗边回眸,正好对上男人冷峻的眼。
鹰隼般漆黑的眸底,鞠着一方化不开的寂寥。
她微怔。
男人一袭墨色锦袍,脚踏兽纹官靴,周身那股浑然天成的森寒威压,叫人难以逼视。
这个男人,她是认识的。
临安提刑按察使,名门沈府嫡长子,出了名的雷厉风行、铁面无私。
他常常率领州兵巡逻市坊,从她窗下街巷经过的次数,多到连她也记不清了。
“沈大人,您头一回光顾入云阁,奴家可不敢怠慢呢,婉儿姑娘是这楼里最水嫩的姑娘,保准让大人满意!您且快快虽奴家走,奴家这就带您去婉儿的房间……”
崔妈妈扭着腰上前,手还没碰到男人的衣袖,就被男人大力挥开。
他似乎喝了不少酒,可一双眼睛却透着凌厉湛明的光。
他沉声:“就她吧,你且出去。”
“这……虞落姑娘不随便接客的,大人,您看……”
崔妈妈很是为难。
赵二公子把虞落送来时,特意嘱咐过,不许她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