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贱婢所生的庶子,还真把自己当成名正言顺的嫡公子了?
赵继水盯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句补充道:“除了领罚,再扣你三个月俸禄,降职一级。”
府兵身子一僵,走得更快了些。
赵继水低嗤一声,转向秦刀,“你是何人?击鼓为了何事?”
秦刀朝他抱拳,清晰明确地将来意说了一遍。
“秦刀……可是浔水帮那位双刀十八爷?”
赵继水不动声色地打量他。
秦刀皱了下眉,“赵二公子说笑了,草民已多年不用双刀,如今不过是浔水帮受雇的杂役。”
赵继水看了他半晌,笑道:“罢了,不过是个名号。今日之事,我自有决断,合盛钱庄欠下的银钱,皆由府衙归还,至于那卷钱逃跑的钱庄老板,我也定会派人追捕。”
说着,他对一旁的府兵使了个眼色,府兵立即取来银钱,组织百姓排成队列,凭借存钱的字据依次取钱。
领完钱,众人紧绷的神色终是舒展。
他们感恩戴德地谢过赵继水,欢欢喜喜地捧着银子离开。
自始至终,无一人对立在府衙门口,自发为他们出头,带领着他们前来报官的秦刀,言过一句谢。
人群散尽,长街露出原本森严庄重的面容。
秦刀微微一笑,对赵继水道:“赵二公子心善,草民感激不尽,只那银钱终归是钱庄老板欠下的,还望公子早日将其捉拿归案,秉公严惩!”
赵继水应得坦然:“是这个理,府衙一心为民,绝不会姑息作奸犯科之人。”
他见秦刀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禁扬眉,“对了,你好像还没有领银子,且拿上字据随我来,我亲自归还你。”
“草民并未在钱庄存钱。”
秦刀朗声,“公堂之外,击鼓鸣冤之人须受杀威棒,以证自清,草民既击了鼓,便应受下这顿刑法。”
赵继水颇有几分意外,“为了一桩与你毫无关系的事,你却甘愿受一顿杀威棒,倒是令人钦佩。如今浔水帮里如你这般正义凛然的人,不多见了。”
他眼露赞许,眸光流转过狡黠光芒,“不过律法之外有人情,秦兄弟虽击了鼓,但到底没有上公堂,这顿刑法,可以不计。”
“法不可废。”
秦刀态度坚持。
赵继水又看了他几眼,颔首道:“也罢,你随我进来吧。”
秦刀回头,对秦妄点了点头,决然踏进府衙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