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儿偷偷翻出去,能溜到天香坊去呢!”
身边依旧没有回应。
陆景淮扭头望向身侧,顿时一怔。
说话细声细气、总对着他露出甜甜笑容的小书童,此时正紧抿着唇。
那双乌黑澄澈的圆眼睛里,盈满了晶莹的泪水。
好不可怜!
色若春晓的少年,挠了挠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词儿这是怎么了?
被夫子惩戒,有这么伤心吗?
还是说……词儿在气他不该扔纸团给他?
少年心乱如麻,不确定道:“词儿,你生气了?”
谢锦词抬眸,那双小鹿似的眼睛,清亮干净,不带一丝恼意。
她轻声,“陆公子,我没有生你气。我只是气我自己,一点也不懂得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读书的机会。”
小书童的话,轻轻软软,像一把小刷子,挠得少年心里痒痒的,很不是滋味。
他笨拙地安慰道:“读书的机会哪里来之不易了?你若是喜欢读书,我可以替你出束脩,你想读几年就读几年!”
末了,唯恐诚意不够,他又补了一句:“就算你想读一辈子,小爷我也是供得起的。”
谢锦词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对她来说,能够跟着小哥哥进书院,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扬州的平轩伯爵府,她回不去,上京的外祖父家,她目前也没有办法去。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遇和盘缠去上京寻亲。
在这之前,她必须尽可能地抓住一切机会,努力提升自己!
夫子讲授的课业,是专门针对参加科举的男子的,比起女学所授课程要深奥晦涩得多,她理解起来颇费力气。
如今,她在走廊罚站,白白浪费了一下午的光阴。
陆景淮见她神色愈发低落,不禁有些着急,“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我知道了,定是沈长风苛待你!不然下学后,我替你揍他一顿吧?”
眼前的少年难得正经一次,却是在用商量的语气说着要把小哥哥揍一顿的话。
谢锦词知晓他是好意,心中淌过无数道暖流。
她朝着少年轻轻勾唇,“陆公子,谢谢你。”
陆景淮也跟着她咧嘴一笑,“跟我还客气什么?你这般乖巧懂事,又待人真诚,我陆景淮就喜欢与你这种人做朋友!”
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心性单纯,为人爽直。